♂
钱师爷走后,钱之楠在院落中坐了多久,没人知道。 .
江嘉豫早晨起来的时候,李氏拿了一封信笺给她,说是在早晨在门缝里发现的,信封上面写着大大的一个江字。
该来的总会来。
江嘉豫是吃过早饭之后,找了个清爽的地方慢慢拆信。
“去公堂,钱师爷此前曾收受杨家贿赂,且钱阿大受钱师爷指派,故意为难于江家。”
寥寥数语,没头没尾。
江嘉豫皱着眉头,她想起了不久前梁有才的揣测,钱师爷想要江家背锅?
不,背锅不需要花这么多力气。
江嘉豫也想到让别人代替自己上公堂阐述。
但左思右想之后,江嘉豫方才发现,李氏脑子一根筋,无法随机应变。梁有才已经在公堂上出现过了,还是以于清师爷的名义。
至于六子、于捕头,他们常年在镇子上,县衙的衙役熟识。
唯独自己,身为江仲之子,师出有名。
将自己的打算说与李氏和梁有才。
梁有才老神在在,丝毫没有半分担心。只是撂下一句,“去吧!我回村里等你。”就独自走了。
李氏有些担心,看着梁有才走开,李氏还想挽留。
却被江嘉豫拽住,“娘,莫要担心,你去于叔叔家里。.等我随舅舅将父亲带回,咱们再一同庆祝。”
李氏想了想,“不如我去!”
江嘉豫道,“娘,我要读书,将来还要出人头地,总要露面于人前。你莫要担心我,这一次不过是随舅舅一同积攒一些上堂经验。”
李氏很容易就被说服了。
为了防止李氏担忧,江嘉豫阻止了李氏继续去花间楼听案,而是亲自将李氏送去了于捕头的宅子里。
于捕头还未出门,正在家里与夫人交代家事。
看见母子二人,连忙迎进门。
于夫人一脸关心,“正说今日去客栈陪着你们,你们就来了。”
李氏温和的笑了笑,上前一步,与于夫人说起了小话。
江嘉豫落后一步,抬头仰望于捕头的眼睛道,“我今日要随舅舅一同上堂,我有证据为父亲翻案。”
于捕头常听江仲说起自家儿子如何聪明!但此时此刻,对一个幼龄小童,他还是很不放心。
“上堂是需要打板子的!”
于捕头故意吓唬道。
江嘉豫转身,不再看于捕头,毕竟仰着脑袋,脖子怪累的。
她只是边走边说道,“前朝初期,律法要求凡是主告者,皆鞭刑二十。 .此是为了防止百姓恶意滋事。而后,各地百姓受大户压迫,屡屡无声张之门,造成前朝覆灭。因此,当今疏通言路,无论是民告民还是民告官,无理取闹者在上堂之后需缴纳诉税,诉税案例需交由大理寺审核,以防州县频生冤假错案;但若有理,无论是民间击鼓告发,亦或公堂反告,皆无需受任何刑罚。”
这番话是在骆家的时候,在骆季礼的书房看了一个时辰的律法搞清楚的。
于捕头跟在江嘉豫的身后,只有默默地听的份儿。
不知不觉中,两人就走到了县衙的公堂。
储县令心情十分美妙,虽然连连审案,但小娇妻十分体恤,夜里对他百般娇缠,让他十分得意。
“上堂吧!”
钱师爷看着江嘉豫随李锦轩一齐进来,皱了皱眉头。
李锦轩花了一夜的功夫理清了此案。
在他看来,此案的关键点还是钱阿大。
钱阿大必然和王匀的失踪有关系。
今日公堂,李锦轩打定主意要审出钱阿大的背后之人。
只是,事情比他想的还要容易,早晨公堂门口,鬼机灵的外甥就告诉他,钱阿大今日会反咬钱师爷。
这等内幕消息,作为讼师,李锦轩从未遇见。
恍恍惚惚,带着外甥上堂,李锦轩的脑子还在琢磨,从还是不从?
听从小外甥,若是失败了,江家一家都会陷进去。
不听从,万一是真的呢!
时间不允许李锦轩慢慢想。
王松榆主动提出让衙役带榴花和钱阿大上堂。
榴花早已没了上一次的绰约风姿,一副荼蘼的模样。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
一声声低泣,很是可怜。
钱阿大则无言地看向储县令的方向。
同样的方向,钱师爷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他当钱之楠是后辈,但两人昨夜也不过是初见。
今日就当报恩,既然钱之楠已经做了安排,他便按计划行事就好。
钱阿大的眼珠有些湿润,但咬了咬牙。他做出一副悲愤的表情。
“一定是江仲谋划绑架,求县令大人明察秋毫,一定找回王公子啊,他对小民有援手之恩。”
储县令点了点头,他欣赏知恩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