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啊。
特别是一眨眼的时候,那半边黑脸就一颤一颤的,看得人心惊肉跳。
乡间的路很窄,可是谢小萌却非要和我挤在一起走,她好像忘了我是个瘸子,好几次都差点被她挤到路沿下去,亏她眼疾手快将我拖住。
我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劲啊!
谢小萌是出了名的丑女+彪悍女,她从来不会低着嗓子说话,不会一口一个一道哥的叫人。
以前她自己丑却不自知,见到二愣子叫傻子,见到我叫陈瘸子,见到陈文明叫木匠,高低辈分不管,不管是谁只要看不顺眼,轻则痛骂,重则出手将人家扔出去。
可是今天的谢小萌怎么变得这么乖巧温柔?
尽管温柔起来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
她突然变了一个人,是什么让她性情大变的?
回到家,屋里的三个女人都睡了,谢小萌去跟林一念睡我的婚床,我睡在外间的沙发上,也算是答应了我娘要给她守着房门,眼睛明明困得睁不开了,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迷迷糊糊的,我梦见了二愣子和林一念站在一起,两人笑眯眯的,头抵着头,像是一对夫妻。
我心里是明白的,知道林一念是我的老婆,怒不可遏,伸手去打二愣子,可是一拳打过去,二愣子变成了陈东山,陈东山一张死灰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翻身而起,这个梦我三天来做了两次,这是为什么?
再醒来怎么也睡不着了,外面下起了雨,我想起陈东来扯走了我家栅栏上的三色布,给陈东山盖上了。栅栏下是我娘晾晒的干菜,可不能给她淋湿了。
我找了一块三色布,打开门,外面寒气逼人,这是初秋,但是山野里的夜晚温度很低。
我走到院子里,不禁倒退了一步,院子里站着一个人!
我差点就叫出声来,这他娘的,不会,不会又是陈东山吧!
我不敢靠近,那个人背对着我,站在我家的那颗杨树下,挺拔高大,我揉了揉眼睛,陈东山没有这么高。
这个人的背影,很像将我撞倒,身上有异香的人!
我后背发凉,我爹不在,这个家里里外外就我一个男人,我要像我爹说的那样,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虽然害怕,但是我还是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快走到男人身边时,我颤声问他是谁。
那个男人却径直走了!
他一动,那股奇怪的味道又来了。
跟撞了我不理我一样,他二话不说就走了。我气得不行,这好歹也是我的地盘,如果是外人,也太嚣张。
如果是本村人,那更要抓住问个清楚。
我跟随着男人的步伐而去,他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留下一路香气。我的腿脚不灵,怎么也赶不上他。
就这样追追赶赶,我竟然被引到了一开始葬陈东山的那片山林里!
而那个男人闪身进了山林,无影无踪。
我对着黑漆漆的山林,犹豫了片刻,我还是没有胆子进去。
陈东山死了三天了,三天回魂,万一这是陈东山的魂魄?
我他妈的还是不要去追赶了。
刚要离开,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大惊,李道长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
“你弄啥呢?你怎么没有去陈东山那里!”我把一肚子的怨气都撒在李道长的身上,“陈东山又犯事了,村里那么大的动静,你知不知道?”
“知道。”他慢悠悠的说。
“那你为啥不去治了他?”
他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是死人重要,还是活人重要?”
“那要看怎么比较。”要是陈东山和二愣子比,我当然会觉得陈东山重要些。
“陈东山跟你们全村人的性命比起来,什么重要?”
“那当然是我们全村人的性命!”这是三岁小儿就懂的道理,李道长是不是觉得我傻。
“这就对了!我不去理会陈东山,是有原因的。”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陈东山之前的墓地,李道长昨天下午在这个地方刨东西,晚上又来这里,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放弃了陈东山?
他做一场法事两千块,是不是这地下藏着的东西,比这两千块更值钱?
一定是这样,这个半吊子的道人,见钱眼开,我们这个村子距离几处古迹近,特别是距离三星堆不远,地下一定有古物,他昨天下午发现却不好挖出来,趁着晚上月黑风高就悄悄出来挖。
我留着一个心眼没问他,他的包袱不在身上,好像是落在我家里了,看他两手空空,地下的东西应该还没有刨出来。
“陈东山现在消停了吧?”
“彻底消停了。送殡仪馆去火化了。”
李道长一听连叫不好不好!说不能火化了陈东山,要是一火化,陈东山的身体被毁,那封印在他身体里的东西就出来了。
他叫我赶紧通知我爹,不要动陈东山身上的符纸,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