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六个人中的某一个人。
我急忙转过身,打开了电筒。
我身后什么都没有,除了光秃秃的石壁。
可那脚步声是那么真切,我不会听错。
“是谁在那里!”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关键是这个时候,电筒他妈的彻底没电了!
我拍打了两下,它依旧没有反应。我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无名火,猛地将电筒甩了出去,听声音,是掉进暗河里去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有一种恐惧,是越害怕,潜意识里害怕的东西越是会出现。
“啪……啪……”那个声音又一次的传来了。
这一次,好像是围绕着我的四周,看不见人,只听见有节奏的脚步声。
这他妈是谁啊这么缺德!我可是残疾人,欺负老弱病残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心里骂着,突然间,一股气味扑面而来。
沉香的气味。
跟我前两次在村里闻到的那个人的气味是一样的。
那个人也来了?
他怎么老是跟着我?
我心里的火气腾腾的就起来了!管他娘的是谁,偷偷摸摸的一定不是好人!
我对着黑暗的空气一顿乱吼:“你他妈的是谁在装神弄鬼的!陈家沟的人跟你有仇啊你不放过我们!有种的你出来,你出来!你不要在这里故弄玄虚,等瘸爷我抓到你,我弄死你喂我家的大肥猪!”
我像一个泼妇一样叫骂,那脚步声依旧没停下,那好闻的气味,也一直没有走远。
我却词穷再也找不到话说,因为疲惫和气愤,我他妈的累得快要虚脱了。
“陈一道,你干啥呢?”
一道电筒光射在我的脸上,同行的陈东至和陈东飞两兄弟站在我的面前。
我翻身起来,惊魂未定。
“我们和陈文明叔走散了。”东至和东飞是陈文明的侄儿,平日里在外务工,这段时间回家修房子,两人好像在和陈文明偷偷学鲁班术。
“走散了?”
“我和东飞听到有异常的脚步声,我们以为有人,就一路跟着来,哪想到跟着跟着,就返回原路了。”陈东至说,“他们那九个人,没有回来?”
他们两个听到的脚步声,会不会和我听到的一样?
奇怪的是,两人的电筒也快没电,只有萤火虫一样的光亮。为了预防万一,我们三个人准备回到洞口去等他们出来。
出了洞口,外面的雨居然停了,我松了一口气。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陈东至看时间,已经到了半夜三点。
“陈一道,要不我们回村看看,万一他们回来了呢?”
我想了想,这也是个办法,陈文明他们一共还有九个人同路,安全不是问题。
我们三个满怀希望的回去,一到村口,我们就觉得不对劲。
全村一片漆黑,就像刚才在山洞里的感觉。
“村里停电了?”
真是倒霉,关键时刻停什么电?
陈文建家里的丧棚,一整晚都需要亮着两盏巨大的灯,可是丧棚的方向没有灯火。这怎么行呢?村里猫狗多,没有亮光,万一猫跑去了丧棚,惊了尸,又诈尸了咋办?
“我们先去小学校看看。”陈东飞建议说,“那里人比较集中,现在回村子,我还有点害怕。”
他不说倒好,一说,我和东至也觉得害怕。
回到小学校,大人们都没有睡觉,怀里抱着小孩,小孩子睡着了。
大人们围着火堆,将小孩烤得热热乎乎的。他们都不说话,脸上是大写的“愁”字。
我心里发酸,这多么像一群难民啊。
家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回去。
我娘扑上来问我爹找到没有,其实我的神色已经告诉了她,她非得逼我说出来不可。
我摇摇头,她绝望大哭,紧跟着她哭的是陈文轩的媳妇李桂花。
她俩一哭,所有大人都哭了起来。
悲怆的哭声在小学校里回荡着,在浓浓的夜色里,化不开。
我没有去劝任何人,大家都憋了一天了,夜晚是最脆弱的时候,想哭,就哭吧。
我们三个正准备去村里,陈东飞的父亲匆匆赶来,他今晚负责给丧棚里上香烛烧纸钱。
他神色仓皇的说,刚才停电,丧棚里一片漆黑,等他找来了备用灯,他发现陈二牛不见了。
这无疑是一颗炸弹扔在了还在哭的人群里,哭声戛然而止,大家都要崩溃了!
六个活人没找到,陈二牛又不见了!
他要和陈东山一样诈尸吗?
“东飞,你们三个年轻人去看看吧,我一个老头子,今晚跑了这么多趟,我实在是跑不动了。”陈东飞的父亲当真是累得跟老黄牛一样,靠在泥墙上喘气。
“爹,现在四点多了,眼看着就要天亮,我们天亮再找,这真能折腾,陈家沟是招谁惹谁了?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