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过身来,神台下的那个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我连他离去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犹如刚才小神子消失一样,我有瞬间的失忆,质疑刚才发生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个人消失之后,我一点困意都没有,这个小小的祠堂,没想到才大半个夜晚,就发生了这么两起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陈文建家的鞭炮声响得越来越密集,越到天亮,离死者下葬的时间越近,悲伤感越浓,我隐隐能听到陈二牛女人的哭喊声。
我睁着眼睛竖着耳朵听了大约一个多小时,鸡鸣第二次了,一阵密集的鞭炮声后,不一会儿,传来一阵人声。
有人从陈文建家过来了!
死者下葬,一般都要先挖好墓穴,棺材抬去之后,直接下葬。这几天村里死的人多,而且多是死的壮年男人,男劳动力少了,白日里我听到说陈二牛的墓穴没挖,这些人可能提前去挖墓穴了。
要去陈家沟的祖坟地,必须经过祠堂。
一行人应该有五六个,我听到了陈东飞的声音。我心里一喜,陈东飞最后一个离开祠堂,他那么聪明,应该会想到,我还留在祠堂里。
我在心里呼喊着陈东飞,可惜他和我之间并不像电视里说的那样心有灵犀,我听到他和同路的人在商量着什么事儿,不到半分钟,他们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就消失了。
我失望极了。
也许陈东飞已经把我给忘了。或者陈文明回去故意撒个谎,说我去了哪儿。何况村里人像忽略二愣子一样的忽略我。
失望刚刚升起,我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从他们离去的方向传来,可能是陈东飞回来救我了。
他是陈文明的弟子,解开这个油绳,一定没问题。
脚步声越来越近,从祠堂绕了个圈儿,到大门口,然后踩过了木地板,最后,径直走到了祠堂内。
神台前的烛火闪烁了几次,隔壁出现了一个人影儿。
我还没看清楚是谁呢,那个窗口就被一个乱蓬蓬的脑袋给堵住。
我日你仙人板板的!
这咋哪儿都有二愣子呢!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这刚刚想了一下他,他就来了。
不过想想也好,二愣子的嘴巴那可是没装门的,他看见啥就说啥,他看见我在这里被捆着,说不定十几分钟后,全村人都知道,那样虽然没有什么好处,至少能让陈文明不敢私自弄死我。
要是二愣子在警察面前说了呢?那不更好吗?
二愣子一定是看见我了,他的大脑袋晃来晃去,给我吐了几下舌头,那架势,是在嘲笑我,说我也有今天。
我苦笑了一下,我和二愣子差不多要同病相怜,他被赶去住破庙,我被捆着住祠堂,这,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二愣子嘴里呜哇呜哇的说着什么东西,脑袋拼命从窗户上挤过来,然后慢慢的,整个身子从窗口爬了过来。
这敢情好,我们两个村里的下等人现在同居一室了。
二愣子蹲在我面前两步远,嘿嘿的傻笑着,我叹了一口气,他可能觉得我这样好玩呢。
他对我傻笑的时候,我就用眼神给他示意,让他给我解开绳子,二愣子压根儿就看不懂我的眼神,鸟都不鸟我。
他蹲在地上看了我一会儿,始终对我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若在平时,这家伙早就过来揪我的头发玩我的衣领了。
可他今晚乖乖的蹲着,不多靠近一点。
我就疑惑了,二愣子不是傻吗?
难道他也怕陈文明的法器?
我想起农村的一种话说,傻人有傻福,也说贵人语迟。
二愣子又傻又不会说话,能说的话,都是大家讨厌的东西。
可是他一说一个准儿,难道,二愣子真的像某些天生有缺陷的人一样,天赋异禀,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或者,二愣子的思维里,能预料将要发生的事情,然后他用自己匮乏的语言,将之表达出来,算是给大家提个醒?
只是我们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说出来的话,是他的诅咒。
那么,他不敢靠近我,是他觉察到了陈文明的法器,对他会造成伤害?
他若是普通人,他绝对不害怕这家伙。
他若不是普通人,他就会有所禁忌。
我越想越多,越想越害怕,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么最不可能的人,可能就是那个最有可能的人。
二愣子突然又开始傻笑,我看着他散漫的眼睛,我突然觉得自己太有想象力了。
这不过是个傻子,他不敢靠近我,那完全是害怕我的缘故,我打过他。
二愣子傻笑一阵,不知道从哪儿捡到的一支笔拿在手里玩,他笑嘻嘻的指了指笔,又指了指我,示意我看。
我看就看,这漫漫长夜,跟一个傻子玩,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二愣子示意完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