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闹腾喧嚣的场景,瞬间就被冰冻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傻眼了一样。
我娘也停止了掐我,愣在当场,我顺势将她推了一把,她倒退几步,被我爹给抱住才没跌倒。
“好!好你个陈文明,你这么快就教坏了陈一道。”我爹指着我的陈文明的鼻子大骂,“陈一道,从此之后你……你就不是我儿子了,你做陈文明的儿子去吧!”
陈文明冷笑一声:“谢了,一道他叔!”
“你……你狗日的不要脸,你还真要了?”
“你不要,我当然要。”陈文明将我遮挡在身后,悄声说,“这里没有一个是人,你尽管往身上薅,薅死了就知道他们是什么。”
我还是不敢。
陈文明将桃木棒往地上一杵,朗声说道:“各位乡亲,我陈文明在陈家沟,自认为没有得罪谁,行得端立得正。我们都是一大家子人,祠堂的祖先在此作证,我从没有用过我的法术往自个儿家人身上招呼。今晚我在做什么,我比你们每个人都清楚!一道清楚!所以奉劝大家,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莫怪我没有提前招呼,我手里的桃木棒,可是不认亲的!”
“我知道你们也是身不由己,虽然夜里看不清脸,但是你们谁是谁,我心里清楚得很,各位,惊扰大家,陈文明不是故意的!夜寒露重,大家都散了吧。明天我会亲自去跟族长交代事情经过,接受族规惩罚!”
陈文明应该是用尽了身上的力气在说话,刚才他和我说话的时候,精神不好,我知道他想威慑对方,这几句话能听出来,他已经知道对方的来头了。
我娘和我爹对望了一眼,就是这一眼,我觉察出了异样。
我爹娘的眼神没有那么犀利,平日里他们的眼睛黯淡无光,灰溜溜的,很显老态,可刚才这对望的一眼,两人的眼神跟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一样灼灼生辉。
两人一起点点头,我心里一慌,他们又要耍什么花招?
如果真横起来,我还是不忍心打下去,毕竟他们披着我爹娘的皮囊。
我爹附耳给我娘说着什么,陈东飞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与陈文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说道:“文明叔,这里都是自己人,叔,你就不要绝倔强了,万一被警察听见,多不好。我们都是自家人当然是维护自家人,跟我们回去,李桂花婶儿的事,我们就说是自杀,跟你没关系,一道,快跟你爹娘回去,你不在家,你家新媳妇跑了咋整?”
陈文明本来站得稳稳的,突然,他一个趔趄,幸好手上扶着桃木棒,不然就摔倒了。
他在硬撑,再这么耗下去,他会撑不下去。
“走吧师父,我扶你回去。”
陈东飞要碰到陈文明的那一刹那,陈文明大喝一声,犹如河东狮吼,同时他手上的桃木棍对着陈东飞横扫了过去。
一声闷哼,陈东飞来不及躲闪,闷头倒地。
“陈文明,你杀人了!快,把陈文明抓住!”陈东飞的爹抡着斧子就抢了上来,其余人听他一喊,全都举起了手上的武器,一齐进攻陈文明。
“上啊陈一道!今晚不是鱼死就是网破!”陈文明一声嘶吼,声音颤抖而沙哑,大有血拼到底的架势。
我爹娘也跟着扑上来了。
我握着桃木棍的手在发抖,我的心也在颤抖。
“上啊!”
陈文明抡起木棍,横扫过去,他嘴里嘶吼着,手上的棍子翻飞,桃木棍和各种铁器碰撞,发出闷响,有人扑倒在地,有人大喊着包抄上来。
我们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眼睛一闭,豁出去了!
既然都不是人,只不过是披着我们陈家沟人的皮囊,我还有什么顾忌的?
我的眼睛闭得紧紧的,握紧木棍,与陈文明保持背靠背的防御姿势,桃木棍在我的手里虎虎生风。
打出去的棍子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一开了头,就像抽烟一样会上了瘾。
我把这里想象成战场了,金戈铁马,对方是入侵的敌人。
一时间,嘶吼声,碰撞声,喊杀声,叫喊声汇成一片。
我好像疯了一样,紧握桃木棍乱舞,从来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等陈文明喊停的时候,我停下来,脸上汗水和泪水早已经汇成一片。
我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让我顿时方寸大乱。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人,一摞摞堆叠着像小山一样。
他们都没有动弹了,跟完全死了一样……
“叔……我们杀人了呀。”我到底是没出息的,吓得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不是说杀了之后就知道是什么吗?
可是这些人被杀死了之后,还是人,没变成黑狗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叔,我们是不是弄错了?”
陈文明摇摇晃晃的坐下,“嘿嘿”的笑着,笑得我心里一阵颤抖。
我心里一抽,说这个是假的那个不是真的,这个陈文明,我咋一直没有怀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