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的寒冷。
“我们就坐这儿等,孙儿,你怕不怕。”
“我不怕……”
口上这么说,锤子的不怕!
陈文明也问过我怕不怕,那时候我回答说不怕,那是真不怕。那时我血气方刚,陈文明也意气风发,我们两个势在必得。
可这会儿,我今晚唯一信任的人——陈文明趴在祠堂中央,两个陈文明,我不能辨别真假。
我连想救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救。
祠堂外阴风阵阵,祠堂内死人一摞一摞的,还有三个人刹那间失踪了……
而身边这个老人,手无缚鸡之力,他连给我壮胆都不行,我能不怕?
“高祖,你能不能认出来,哪一个是我文明叔?”
“天一亮,法力自破,那时候就知道了。没啥,他会没事的。”
我还是不放心,但是我毫无办法。
“孙儿,你把那个封魂罐拿出来给我看看。”族长突然说,“如果是简单的封魂,老身我是有办法的。”
可陈文明说了,封魂罐不能动,一动,万一把里面的鬼魂都放出来,那也是一个大麻烦。
族长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笑了。
他一笑,脸上的肉皮全都皱在一起,只剩下一张黑洞洞的嘴巴,说实话,看了第一眼,不敢看第二眼。
“没啥!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有啥能害死我?连阎王爷都不要我,我,死不了!”
我弯腰下去给他拿罐子。
香炉就在我坐的藤椅旁边,我不用离开藤椅就可以够到。
我挪开香炉,封魂罐果然还在里面,我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很怨恨这个东西,为了他,今晚害死不少人不说,老子也差点死在陈家沟的祖坟堆里。
我小心翼翼的将罐子拿出来,族长哈哈大笑着,那口气喷在我的脸上,那味儿才叫一个酸爽。
烟味儿里带着甜丝丝的味道。
我脑袋里轰的响了一声。
这甜丝丝的味儿,我昨天闻到过啊!
我被陈文明藏在侧房里的时候,发霉发臭的空间里,就有这个味儿!
得亏了我这个狗鼻子,啥都能闻到。人说男人的鼻子代表下面那个家伙,鼻子大则下面的家伙大,我这个鼻子这么灵,咋下面的家伙就不灵呢?
为啥族长身上有这个甜丝丝的味道?
他前几日是在祠堂来过,但是一个人的口气能保留几天在一个地方不散去?
还是……
还是老族长昨天也在祠堂里?
他……他不是不能行走吗?
无数个可能在我的脑海了闪现,无数个不可能也同时涌现。
不!我不能把封魂罐给他!
我心中这么一想,手上的封魂罐,却被老族长一手夺走了。
“你……”我诧异极了,他在着急什么?而且,他的动作这般利索,好像一个年轻人的手脚。
“这封魂罐里,可是装着我们陈家沟几十条条人命啊!”他用发黑干枯的手,慢慢的抚摸着瓶子上的花纹,感慨着。
“孙儿,你还是童男子嘛?”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他娘的现在在这个村因为这个出名,连族长都知道了?
“陈文明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封魂罐这个东西,不是不能破解,只要取百岁老人和童男子的三滴血,滴入进去,里面的鬼魂就被化解开了。生前从善的可以轮回投胎,生前做恶的,鬼魂飞散。”
“原来这么简单?”我后悔不迭,“早知道,就应该报告给族长您了!”
“所以,一个大家庭,咋能离开一个管事的人?”
这个办法好,只要滴血就可以化解了封魂罐的威力,那么就算是李桂花的生魂已经进入,也会被化解开,小神子就失去了食粮,再凑齐一次七种魂魄和生魂,谈何容易。
老族长的手指已然干枯,他不知道从身上哪儿摸出来一根针,将自己的手指扎破,像榨豆腐一样的挤压,从里面挤出了一滴血,滴在了封魂罐的那张黄纸上。
“孙儿,该你来了。我老了,人都干了,没血。”
我接过他手上的针,将中指扎破,到底是年轻人,血气足,血珠子一下就冒出来了。
我滴了三滴血在那张黄纸上,奇怪的是,我的血并没有像老族长的血那样,在黄纸上散开,我的血沉下去了,掉进了封魂罐里!
“好了,法力已破,将罐子放回去吧。”他说。
我俯身放罐子,低头的瞬间,我突然觉得头顶一阵刺痛!
同时,这痛向着四周蔓延,像树的根须一样,枝枝蔓蔓的向我的头皮散开,刹那间,我的耳朵嗡嗡作响,眼睛像被呛了辣椒一样睁不开。
我这是咋了?
我赶紧抬起头来,努力睁开眼睛,恍惚中我看见了老族长那张皱巴巴的像老丝瓜一样的脸在我眼前晃动。
“族长……”我的舌头僵了一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