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无比的魏轻柔被那么轻巧一下制服,围观百姓们看得心中震动并且畅快,拼命才憋住了鼓掌叫好的冲动。
谢嘉宁属实无奈。
她把咬了没两口的肉饼交给春彩,满脸英勇地登上马车,闻到了内部那股若有若无的棋楠香。
元彻周身肃冷,坐在正中。见到谢嘉宁,他往旁边让了一下,给她空出了一段座椅。
接着,元彻微抬下颌,示意让她坐下。
谢嘉宁乖乖照做,且坐得无比端正,并着双腿,手掌放在腿上。
虽是夏日,马车内却并不燥热,冷气是从下方透来的。谢嘉宁低头观察了一下,果然找到了蛛丝马迹。
马车下方储存着冰块,冰块融化,源源不断地向上供应凉气,保证这一张马车不会闷热得慌。
车内枕靠的皆是上上品,足以可见主人身份的绝对尊贵。
但尊贵的主人始终保持沉默,任由静谧在马车内缓缓流淌。
谢嘉宁偷看了他两眼,认为毕竟他长得帅一点,这阵沉默应该由她来亲手打破。
思来想去,谢嘉宁终于清了一下喉咙,随便找了个话题:“那个负星呢?”
元彻不言。
前些时日一壶春一见之后,后来谢嘉宁再未出相府,他多日不见她,心绪烦闷,乍一想起负星说她是小矮子,还夸她可爱,心绪更是烦闷。
故而,元彻把负星派去了南方烟瘴之地执行任务。
这等实情,元彻不可能说出口。
谢嘉宁偷看了他一眼,意外发现,他的眉头居然微微皱了起来。
他不高兴。
谢嘉宁心觉有异。莫非杀人不眨眼的肃亲王,也觉得负星此人过于变态、不屑提及?
再度深思熟虑了一番,谢嘉宁换上个天真纯善并且亲切和善的笑脸,二度开口问他:“对了,你最近干嘛呢?”
亲昵得像是二人熟识已久。
元彻微微一愣,侧首看向了她。刚才因不悦蹙起的眉毛缓缓舒展。
谢嘉宁脸上的笑容不减,又问:“前几天是乞巧节,你是怎么过的?”
元彻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他还是不说话,谢嘉宁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挫败。她索性掐着手指头,把自己乞巧兰夜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成了跌宕起伏的故事。
终于,无比尊贵的肃亲王开了金口:“送我一个。”
一开始,谢嘉宁愣是没懂:“啊?”
元彻转开视线,补充给她听:“绳花。”
谢嘉宁终于明白了:“啊……”
原来他是想要那个绳花。
他是不是压根没用心听,以为那能拔得头筹的绳花是个漂亮玩意儿?
她都已经形容了十来遍,说那个绳花奇丑无比,但凡是个人看到了都会觉得有辱斯文。她的手艺太差,就是脑子勉强好用一点,在上面做了个“元”字。
谢嘉宁认为,她有义务要打消他的期待。
但不等她开口,元彻就定下了交货的时间以及地点:“五天以后,一壶春茶楼。”
他的语调不容置喙,那浑身威仪碾压下来,沉重而令人脊背发冷。故而,拒绝的话语,谢嘉宁怎么也没能说得出口。
后来下了马车,她的腿脚发软,脑子也有点发懵。
继续逛街的时候,春彩不停地说着话。她说魏府的人来接走了魏轻柔,还说魏府的人对那个黑衣车夫毕恭毕敬的,什么话也没敢多说。
春彩还问谢嘉宁刚才在马车里做了什么?那个人是谁?
谢嘉宁没回神,也没说话。
最终还是芙蕖制止了春彩的聒噪:“那些不是你应当关心的。”
春彩只好把满腹疑问都给咽了下去。
在街上行了一段,谢嘉宁的头脑逐渐清晰。春彩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惊呼了一声:“小姐!你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