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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宝镜一身月白,腰上束着镶珊瑚鹿皮带,袖口收拢,配以玄铁山纹护腕。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墨渍,并不在意,只微笑了一下:“不碍事。”
说完,她动身往后走,到了她的座位上。
谢嘉宁抿起嘴唇,半晌没说话。
等会试卷子下来,谢嘉宁眸光冷而倔强,自顾自地喃喃低语道:“考不过你,我就改随你姓……”
会试一张卷子,定时考两个时辰。
不到一个时辰,谢嘉宁就全写完了。
写完以后,她趴在桌上,漫不经心地鼓起腮帮子朝垂帘吹气。垂帘遮挡着前后左右,抄自是抄不着的,何况还有来回走动的监考学士。
监考学士大多出自三省,谢嘉宁所在的这间应试房内的监考学士却不同,出自六部,乃是礼部侍郎。
礼部侍郎年纪不大,颜容皎皎。他行到谢嘉宁身旁,见了满当的一张卷子,脚步一顿。
少女一手字丑得难以言喻,但却答得出乎意料的好。尤其是策问部分,答题逻辑粗暴全面,竟有当年肃亲王元彻的风范。
这还是头一遭。
故而,礼部侍郎驻足了有一会儿。
似乎是感觉到了这股视线,谢嘉宁懒懒抬了眼看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谢嘉宁感觉他的长相并不陌生,可也一点也不熟悉。
停了半晌,礼部侍郎率先收回了视线,抬步走了。
谢嘉宁没多想,但对于这个男人,她还是多留了一些心思。
两个时辰到点,礼部侍郎收了卷子,众人纷纷起身离场。
谢嘉宁走到一半,听到身后有萧宝镜的声音。
有人问她身上怎么有墨汁,谢嘉宁心有愧疚,接着听到萧宝镜解释说,是她不小心溅上的。
墨汁一事很快揭过,又有人问起本次策问部分的试题。
萧宝镜也很是随和,便说了。她道:“我猜,今年出题的学士想要讨好肃亲王。”
有人心中奇怪:“这一次策问主要不是问的德化改制吗?德化是当今圣上的年号,应该是讨好圣上吧?”
萧宝镜摇摇头:“改制是在德化三年,那时圣上不过七岁,哪能主持得了这等大事?何况,德化改制只是笼统的背景,后半句提到了鲜州之乱。”
“啊……”
“当年,鲜州是我大晋最为富有的城池,也是最反对这德化改制的地方。由于推崇德化改制,鲜州甚至暗中组建军队,想要杀入圣京。”
“对啊,这个我也记得。鲜州组建了一支黄金骑,一路杀来,最后还是王爷去平定收服的。”
“这个我也记得!据说王爷挥军北上,杀得黄金骑抱头鼠窜!这可是我们肃亲王,向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闻此,谢嘉宁轻轻地挑起了嘴角。
是啊,肃亲王向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有人问:“萧小姐,你是怎么答的?”
由于想听一听她怎么说的,谢嘉宁刻意放缓了脚步。
“这个啊,我只是答了个大概,不一定是对的,”萧宝镜道,“鲜州动乱,缘于德化改制,德化改制中,最瞩目的便是男女贵贱皆可会试入学这一项。鲜州固然富有,但是至今仍豢养奴隶。当年德化改制一旦推行,鲜州富商必将失去他们的奴隶。我认为,正是这一点,导致了鲜州的叛乱。”
谢嘉宁微微摇头,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考虑得不错,但仍然不够全面,也不够深入。
鲜州不过是一座小小城池,再多富有,又如何能有足够的异心和能力与一整个王朝对抗?
“我当时居然没有想到鲜州的奴隶……”
“我也没有。我写的是鲜州贸易上的事。果然还是萧小姐厉害。”
“今年的会试,想必萧小姐会拿第一吧?”
“……”
后面此起彼伏都是对萧宝镜的夸赞,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谢嘉宁失去再往下听的兴致,加快了脚步离开。
魏轻柔却在这个时候,拦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