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滋味。

    那里面深藏着幻化成法印的自己母亲的心脏，那种剧痛，从心发出。

    “……需要帮忙么？”秦君凰突然想逃避这个话题，后退几步，离那散发着隐隐逼人的寒威的香炉又远了些，她以为已经能很好控制自己的心绪，将一切情绪的波动深深隐藏在这副妖异的面貌之下，但是有时她高估了自己。

    呼吸突然沉重起来，吸一口气咽喉就发出淡淡的金属刮割般的粗重声音。

    她侧弯了身子，从香炉一侧探出头去，也探出了阴影些许。可是今日没有日光，漫天的只是滚滚成形又扯碎散去的蘑菇云，出了阴影，也并非光明。

    尉迟霜华伸出修长如竹的手臂，也如是探出了香炉阴影，轻轻摆了摆，“已经快完成了。”

    一声香烛插入凹槽的声音分外清晰，咯吱咯吱的声音中仿佛还带着粉末洒落的声响，似是香烛被生生割裂了些许般。这咯吱咯吱的声音更加沉重地持续了几下，秦君凰从中听出了几丝发泄的意味。

    随后是轻轻拍打双手的声音，尉迟霜华单手夹着空了的朱漆盒子绕出香炉，仰头看了一眼就那么矗立在阴空之下，仿佛守卫着什么，更像是等待着什么的姿态的黄金香炉，长出了一口气，“圣兽的元灵真的会感受到人界给它们的香火么，只凭这样一尊黄金香炉？”

    “你大约是阴天的时候情绪不好。”秦君凰立在他身边，说话时并不看他，弯腰去拍打沾染了细小香灰的裤脚，“尉迟少主今日显得格外阴郁。”

    “我不阴郁，我是个有趣的人。”尉迟霜华耸耸肩，看着她的动作，蓝眸眯起，随着风中什么细碎漂浮的小东西转了几个来回，“上次的香灰还未燃尽，新的祭典又要开始……”

    秦君凰直起身子，正对上他那双因为放空而越发显得深澈不见底的蓝眸，他呢喃道，“又要开始了……”

    “尉迟少主到年纪了，名门中寻个好姻缘不是正常？”她拿过他手中的朱漆盒子，仿佛里面还有东西似地晃了两晃，合上盖子，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

    尉迟霜华手中一空，顺势负手而立，那翩翩如玉的模样，即使在眼底藏着阴霾的时候，也仍是这样自然而出，分毫不会逊色。

    “这是秦姑娘对我的祝福么？”尉迟霜华微微一笑，看了看四周，细数还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却是满眼的空大，黄金地砖错着白玉掐丝纹路的巨大祭坛，明明华丽非常，却就是显得空虚，好像什么都没有，连最清寂的荒野都不如般。

    “我不觉得我应该对尉迟少主你的姻缘，抱什么其他的态度。”秦君凰一转身，衣袂微微扬起，坐在最高一级台阶上，眼前长空万里，烟云席卷的景象下沉一分，眼界中露出先前被封刀会高耸亭台遮蔽的遥远的地平线来。

    她微微叉开双腿，坐姿如男子豪爽，双肘搭在膝盖上，手中握着朱漆盒子，暗蓝色长发向后纷飞，人鱼珠串成的钗子在风中摇摆，发出细小的叮当撞击的声音。

    身边阴影一掠，尉迟霜华坐在她身边，也是同样的坐姿，只是腰肢挺拔，并不似她那般潇洒随意，处处都是一股名门风度。

    “秦姑娘辛苦了。”两人并肩而坐，如那时在屋顶上看晚霞千里般，却是长久无话，各自侧耳倾听风声，仿佛那风声里隐藏着什么奇异的曲调。许久，还是尉迟霜华先开了口。

    “我没做什么，都是尉迟少主你一个人忙碌的。”秦君凰看了一眼他沉静的侧脸，不知为何，初见时他那种早春阳光般的暖意，正从他眼中渐渐消退，让路给一股忧郁的阴霾。这阴霾仿佛长久都不会散开了，他清澈的蓝眸看上去像是落了尘埃的湖水。

    “哈，名门少主的责任。”尉迟霜华笑了一声，拿过她手里的空盒子在手中转动，轻轻抛起又转了个圈接住，修长的手指精准地控制着这近乎玩笑的力道，“往年辅助爹亲布置完祭坛，他就走了，而我就坐在这节最高的台阶上看看天。”

    秦君凰交叉了十指，被压住的衣袖发出被风快速吹动的沉闷的猎猎声，“尉迟少主要小心你洁净名贵的衣衫，被风吹皱了。”

    “这不是我的想法，是爹亲的想法。”尉迟霜华侧过眼睛，虽然唇角没有明显的弧度，但是眼底确实弥漫着笑意，是一种沉静安详的笑意，就这么深深看着秦君凰，“他的衣衫是不能被吹乱和染上灰尘的。”

    “尉迟少主，你对令尊似乎意见不少，他可知道？”秦君凰想缓和一下这气氛，她感觉到了尉迟霜华笑意中的伤感，露出一丝惯常的促狭笑容，粉拳撑起侧脸看着他。

    “他知道。”尉迟霜华点了点头，毫不迟疑的态度让秦君凰眼神沉了一下，那促狭的笑意也弱了三分，“他一向知道，尽管如此，他还是要将这名满人界的封刀会传承给我。”

    秦君凰歪歪头，眸光集中在瞳心，深深看过去，“尉迟少主，你比往常有些不同。我不得不猜测，真的是那个你要与其他名门千金互通姻缘的消息，困扰到你了？”

    尉迟霜华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忽地靠近一分，更近地看了一眼她灰白色的眼瞳，“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