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凸起，像是被大力抓过的痕迹，细小的血珠不断冒出来，“我想尉迟少主一定很希望我能这样认为。”

    尉迟霜华微微一笑，她总是这样水晶心肝，聪明剔透。随即凝起眼神，他转向那扇屏风，认真盯着那微微晃动的倩影，“秦姑娘若是自己心里，真的打好了计算，就不必说出来。”

    隔着屏风纱丝，他仿佛能看到那双灰白色眼瞳转了过来，淡淡与自己对视。

    一滴豆大的雨水滴碎在地上，金木地砖仿佛被腐蚀了一般，发出一声轻微的嘶拉拉的响声。

    “既然秦姑娘这样想，我们便达成共识——当做今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没进过那片空间，没看到过那棵树，你的右臂也没被什么抓过。”尉迟霜华看了一眼地上焦黑的水渍，淡淡道，“幸好爹亲不在宗中，应是明日随着另外三块大陆的主事者一同回到封刀会，封住口风，并不困难。”

    “与尉迟少主一起分享秘密，”秦君凰仍是那样淡淡的眼神，似是朦胧未醒的疲惫，继续撩水擦洗着身子，“真是稳妥。”

    “秦姑娘知晓这是什么意思，有关方才的一切，请你一个字都不要问我。”尉迟霜华语气平淡，却是落地铿锵，毫无余地。

    “你救了我，”秦君凰放下玉瓢，落入香汤中，溅起哗啦一圈水花，“我都听你的。”

    后一句话明显冷了三分，尉迟霜华从中听出一丝不寻常的冷意，紧了紧眸子，蓦然微笑道，“何须针锋相对呢？你我二人，危机经历了几回，也算得朋友了。”

    “表明诚意，语气自然要加重一点。”秦君凰擦干了身子，随意取了一件素白色纱衣穿好，一面系上腰带一面走出屏风，湿润的玉足在金木地板上流下一串小巧的脚印。

    纵使不是美人，月影烛光之下，出浴而来，也别有一番风韵。尉迟霜华抬头一见，咽喉陡然噎了一下，心中那层不能戳破的纸撕拉一声裂开一道缝。

    他立刻背过身去，捂住震痛了一下的额头，压住呼吸，赶紧深吸了几口气，调息静气，心中暗恼，“尉迟霜华，你什么毛病……”

    秦君凰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衣服不是穿好了么？”

    “我……”尉迟霜华苦笑了一声，她真是言语犀利，不分时机，有些尴尬地回身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眼神微微一凝，负在身后的手掌轻转，反手一道蓝色轻雾，掠向秦君凰脚底，化为两团融融暖光包裹了一双玉足。

    秦君凰有些冰凉发麻的足趾立刻一片温暖，低头看了看，听到尉迟霜华用莫名有些别扭的声音道，“秦姑娘，不要赤足立在地面上，足底经脉虚弱，引了寒气入体，有害无益。”

    她抬起头，不知以怎样的目光看向他，便干脆沉了眉眼，面无表情，“多谢。”

    尉迟霜华擦过她身边，走入屏风后面，有些紧急地褪下湿透的衣衫，看向自己健硕的身体，肌肤泛出的青紫色已经到了能隐约看到骨骼的地步，十分危险了。

    深吸一口气，他用玉瓢舀起灵芝还魂水，浇洗在身上，大口吐出浑浊的气息，胸腔中压抑了许久的浊气吐出，呼吸终于通顺了些，一直硬挺着的周身的僵痛也开始缓解。

    听到骨骼处发出的清脆得有些吓人的碰撞声，他动了动手肘，松了一口气，“再迟一些，就不好说了……”

    “水凉了么？”屏风外，秦君凰的声音显得有些遥远飘忽，“灵芝还魂水浸入的水流，一旦凉了，似乎药效就会减弱了。”

    确实如此，尉迟霜华伸手浸入半冷的香汤中拨了拨，轻声笑道，“秦姑娘何时学会医理的？”

    “医药房来往了几回，道听途说了些医药的用法。”秦君凰的声音和脚步都越来越近，尉迟霜华微微凝起眉心，只见一只雪藕手臂从屏风一侧伸出，放下了一只冒着热气的木桶。

    “封刀会的医药房真是方便，灯火是长明的，热水也是用永生火焰永久在烧的。”秦君凰轻咳了一声，抱起双臂，从房间内景看到琉璃窗棂，什么也没细看，仿佛只是借这目光的转动，转移些许莫名的心思，“尉迟少主自取吧。”

    尉迟霜华拎过那桶热水，倒入香汤，潋滟的波光映在脸上，唇边轻勾一丝会意的笑容。两人局促时的反应，胡乱转着视线以表示自己心不在此，都是一样的啊。

    “其实……”加了热水后，灵芝还魂水擦洗在身上果然更加舒服，能清晰感觉到那渗入血脉的灵气正在游走。尉迟霜华一边擦身，一边如谈家常般道，“秦姑娘既然要借人鱼猎手选拔会的机会，以封刀会一员的身份融入人界正统，你我之间，倒也不必声声叫的这么生疏。”

    “哦？”秦君凰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别入耳后，“尉迟少主有何建议呢？”

    “不如叫名字吧，听来也不那么生硬。总是少主少主的叫我，秦姑娘莫非是怕我忘了这个恼人的身份？”尉迟霜华向着屏风外的倩影微笑了一下，并未看自己手上的动作，一瓢水浇下，却仿佛硫酸溅上身体般，身上那对付妖树时留下的伤疤，吸入了太多雨水和灵芝还魂水，未完全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