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扬起,将她抱上车,薄勋冷沉着脸,被人精心擦拭过的皮鞋尖,踏上油门,驱车前往军区医院。
随意扫了一眼,副驾驶作上的她,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
放下她,是因为心里情绪波动的厉害,有怒有怨怼,可这车开了一半,自己竟又折返回来的原因,是这里距离军区太远,害怕她有什么危险?
薄勋紧抿着唇,视线晦暗不定,慢慢的放在那女人苍白的小脸上,表情越发的严峻起来,她若是知道低头,他也不至于冷眼旁观的。
下意识,垂下手与她紧紧的攥在一起,有些微妙的感觉萦绕在心尖。
看着这小女人在公里上走的时候,说不上来是心疼或其他,唯一能确定的,是那种感情不同于平常。
甚至到后来,薄勋都开始怀疑,他到底是在折磨容纤语,还是在折磨自己。
“薄勋……”旁边的人忽然喃喃出声。
男人愣了愣,转身看她,“嗯?”
“薄勋……”
容纤语因为脱水,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只能下意识的叫着他的名字。
薄勋心里的火气迅速散去了一大片,转眼间军区医院就到了。
他停车,抱起这小人儿通过特级通道,直接去了医生办公室。
一位老军医简略检查之后提议:“病人的的身体看上去不太好,可以的话最好做个更全面的全身体检。”
“体检?”薄勋皱眉。
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状态的容纤语,听到这话之后,瞬间就睁开了眼睛,从薄勋的怀中挣扎着,坐了起来。
她樱唇干裂而苍白,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哑着音开口,垂下眼帘遮掩住自己瞳里激动的光,坚定道:“不需要,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我,不需要体检!”
容纤语的剧烈反抗让男人起来疑心,他如鹰的冷眸中闪过一丝深虑。
旁边的医生有些无奈:“做一个全身检查,是想看看这位小姐,为什么这么虚弱,好对症下药。”
“对不起,我真的不需要。”她依旧很坚决,甚至从男人的怀中,移到了一旁角落的位置,拉扯起被单来,将自己笼罩在里面。
薄勋眼神动了动,扫过容纤语脚上那几块破了皮的地方,几番掀动薄唇,却未说出话来。
女人靠在床边神色微有些憔悴,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床单,只是那令人有些疼惜的模样下,是倔强而坚毅的神色:“能不能,请你们尊重我一下?”
薄勋视线深深的凝了她一眼,侧目望向身边的医生,“一会拿酒精,处理一下她脚上的伤口,再拿一瓶维生素C。”
“好的。”
容纤语听了薄勋的话之后,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很快的垂下了头,强行让他的话在自己心里,不留任何痕迹。
她不应该再期待了。
她的动作,使得男人神色复杂了几分,转身直径离开,只留下个冷峻的背影。
转瞬,病房里只有医生和容纤语两个人。
“小姐,我先去拿酒精,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女人一言不发,沉默的抱着自己。
碍着薄勋之前的嘱咐,医生叹了口气拿药去了,直到处理伤口的时候,容纤语才回神低头问:“几天能出院?”
“不体检两天就可以了。”
“嗯。”
处理完伤,大夫便离开了。
硕大而又空荡的房间,只留下容纤语一个人,她闭着眼躺在床上。说实话,直到现在她也完全猜不透薄勋的心思。
难道,他是想监视她吗?
容纤语想着,心里一片的冰凉,现在,她肚子里的宝宝非常不安全,薄勋每分每秒都可能被发现这个孩子的存在。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一定不会允许孩子来到这个世上的。
心狠狠的颤了一下,卷睫上浮上一层薄薄的泪雾,在军区医院的第一个晚上,她……很光荣的失眠了。
次日,清晨。
医生没来,只是有个护士来换药,“小姐,您先把腿抬起来吧。”
“嗯。”
纱布慢慢的揭开,有皮肉伤的地方现在都已经结疤了,褐色的血壳在脚踝上有些刺目,一切都风平浪静,之后的一两天里,也没人来探望她。
这样也挺好,她落得个自在。
转瞬,就到了要拆纱布的那天,容纤语靠在病床上,神色有些好转,不再那么苍白:“医生,我今天能出院吗?”
“伤口没有发炎,已经可以出院了。”
她不由得舒了一口气,能离开医院就好了,她和肚子里的宝宝,都不是很喜欢医院的味道:“谢谢您。”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张扬的女声。
“容纤语,没想到竟是你来了医院。”
对方化着精致的妆容,大波浪卷发扣在脑后,一身红色的长裙更衬得她肌肤赛雪,不过五官有几分刻薄之意,不是很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