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抿唇问：“师傅，你生徒儿的气了？”

    “怎么能呢，我是不喜那些歌舞升平的，情愿坐在楼吹风看看烟火。”

    “白龙，你看那烟火好看吗？”

    她忽地对上他的眼眸，漾开梨花般清浅的笑，眼珠子亮晶晶的，仿佛也有灿烂的花火在盛放。

    “好看。”

    烟花划亮天际，在漆黑的夜幕下绽开，姹紫嫣红，流光溢彩，像从九天瑶池倾泻而下的瀑布，转瞬又如雨倾盆而下，拖着流星一样长长的尾巴华丽谢幕，迎来百姓阵阵雀跃的欢呼。

    火树银花，美不胜收。

    舍不得破坏此刻喧嚣下的静美，白龙低着嗓子，用比花瓣飘落还轻的声音应答。

    “那你可喜欢？”

    白龙对自家师傅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已经习惯，尽管摸不着头脑，依旧如实回答。

    “师傅喜欢，徒儿就喜欢。”

    许愿对白龙的答案心满意足，她如小时候那般逗猫儿一样挠了挠少年郎的下巴，如愿以偿又见到了她最喜欢的那双湿漉漉的眼眸。

    人还是当年的人，情意已在不知不觉间变了味道。

    “那我当你是喜欢了，”许愿调皮地晃了晃荡在屋檐外的脚踝，信手一抛臂弯间素色的披帛。“白龙，师傅把这漫天烟火送你可好？”

    话音刚落，那些燃尽坠落的星火，冥冥之中宛若受到仙人的指引，一点一点闪烁着，顺着半空悬浮的披帛汇聚到少年鬼使神差摊开的掌心上，噼里啪啦炸亮不熄的小型烟花。

    “白龙，生辰快乐！”

    她这么说着，紧紧扣住了他的手。不安分的星火从他们的指缝间溢出来，又变成小小的萤火虫，飞舞着拼凑出祝福的字样。

    白龙觉得，此刻，他的耳膜快炸裂了。

    他听不见烟火，听不见花萼相辉楼底下熙熙攘攘百姓的惊呼，耳畔回荡不停的，只有许愿简简单单的六个字。

    “师傅……”

    仿佛万千铁马踏过冰河的躁动，白龙哽着喉咙，千言万语到头来一字也讲不出口。

    “别哭。”

    许愿殷红的唇瓣渐渐贴近，温柔地吻去少年眼角的泪。

    她眸底的万年冰雪终于因那满腔炽热痴情化为潋滟春水，抖落了一身风霜，羞拟成神鸟青鸾，尖尖的喙正啄上白龙的唇。

    “白龙，世人谓我恋长安，其实只恋长安某。”

    “你不是长安城的最珍贵，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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