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电话铃急促地响起,云生刚上完学回到宿舍,其他人都还没回来。这时距离上次去顾红鱼家里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她二人在谋划些什么,每天都神神秘秘的,净讲些听不懂的话。
不过,云生没什么兴趣知道,而邱桐,最近也不知为什么事情而烦恼着,也没多注意。
云生赶紧擦干净手,接了电话。
“您好,我找秦云生。”姐姐的声音在那端传来。
“姐姐,什么事?”
“最近戏园子来了个角儿,能唱一出好戏,我有多余的票,今天下午的,等会我来接你。”
云生却有些兴趣阑珊,最近和李文堂接触得多了,他给她唱了好几回,她是个戏迷,好坏听得分明。
他唱得极好,她也就不太想出去了,但想到好久没见着姐姐了,还是去吧,上次舞会的事情也不知道海华哥告诉姐姐没,她若知道了,又是何作态?且去试探一番。
没想到,赵暮秋也来了,且就在他的旁边,看上去仍旧是往日那般不正经相,可半点没看出来这人喜欢听戏。
“你来作甚?”云生抿了口茶问道。
秦海玲觉得妹妹这句话过于僵硬,赶紧打着圆场说道:“要不是赵二少,南园子的票,可不好抢,更别提还在这么前排的位置。”
云生转头问坐在旁边的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叫上她干嘛?姐姐却两手在他们两人之间比划了几下,脸上带着调侃的笑意。
云生有些恼怒,不知道这个男的对她姐姐乱说了什么,起身就要走,赵暮秋却一把把她摁在凳子上,说道:“急着走干嘛?最近这可是来了个花旦,正当红着呢!不看看岂不是可惜了?”
姐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打趣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注视着。
云生无奈坐下,反正走也走不掉了,既来之则安之,不过,这个男人会出于好心来陪她看戏?想想就毛骨悚然。
戏班班长出来给众人作了个揖,报了名目,这一出是《长生殿》中唐明皇夜会梅妃,只见一个闺门旦婀娜多姿地款款走向舞台中央。
虽然画了眉眼,朱唇轻点,但云生还是立马认了出来,从这旦角出声那一刻,是李文堂!
“君情何浅,不知人望悬!
正晚妆慵卸,暗烛羞剪,待君来同笑言。
向琼筵启处,向琼筵启处,醉月觞飞,梦雨床连。
共命无分,同心不舛,怎蓦把人疏远!”婉转柔情的腔调在台上响起。
李文堂缓缓唱着哀怨,往观众席上偶扫了一圈,身子微僵,停顿了一会,才继续唱着,显然,他也看到了她。
赵暮秋还拿手指指着李文堂给云生看,“诺,这个唱腔不错吧?”
云生对他这个不礼貌的动作感到羞耻,她甚至不敢往台上看,因为她觉得她侮辱了她,尽管不是她对他评手论脚,如果是她一个人来看,她不会后悔,但和这个处处彰显自己优越感的人来看,她后悔了。
李文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到一出戏结束的,他看到她身旁坐着的男人,是那天餐馆的那位吧?也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
察觉到李文堂的眼神,赵暮秋直接握住了云生的手,嘴角微微上挑,云生默默翻了个白眼,懒得挣开,他不嫌热,握着就是,不过握个手而已,在大计完成之前,一切的忍耐都是有价值的。
李文堂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他发现自己嫉妒得要命,完全不能忍受。
但他又凭什么质问她,无名无分,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再者,那个男人既能买到前排的票,他有足够的经济实力让她过上好的日子。
而他,不过是个穷唱戏的。
戏幕落,赵暮秋送她回去,云生拉了后座的车门,没想到他也凑到后座了,前面开车的应该是赵家的司机。
“你今天什么意思?”云生抿着嘴,语气不太好。
“只是让你看清楚,你有好感的那个男人不过一个穷酸的戏子。”赵暮秋蔑视地说道,“你以为他能给你好的生活?”
“我早已经说过了,我和他不过普通朋友,而且,就算一个穷酸的戏子,别人也是靠自己努力地生活,比你这种混吃混喝,靠着家里的人好多了,没有你大哥,你以为你真是什么二少?”云生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他对李文堂的蔑视着实惹恼了她。
“那我也是投胎好”赵暮秋阴沉着脸说道,“既然我都是靠家里了,那我就动用点关系让他混不下去,你觉得怎么样?”他一只手捏着云生的下巴,冷冷地说道。
“赵暮秋,你这个疯子!怎么,你吃醋?”云生反怼着。
“吃醋?你以为我会在乎你这种女人?你是我赵暮秋的女人,安分点,少在外面给我招蜂惹蝶!”
“呵”云生冷笑,这个男人,真是相处越久,越让人厌恶,“你也不必如此针对李文堂,平白让人看了笑话,还真以为我和别人有点什么,我是哪位,我自己心里清楚。”
“这样最好,可别不长记性。”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