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握紧了拳头，今日这一切都是她导致的，倘若她没有向“大哥”揭穿这一切，就算日后祖父叛乱失败，那也能有多的时间。

    既然都是死，为何不在好好苟延残喘一会？是她，加快了这一切的进程，就算再给她一次活着的机会，又能改变什么呢？什么也改变不了。

    “头儿，两个人都昏死过去了。”狱卒回头望着，“还要继续吗？”

    狱头作了个停止的手势，对着如烟她们说道：“你们有什么要交代的最好想清楚了，一天天的轮着来，不怕你们不说。”

    皇上担心余党尚未处理干净，近日给他们的压力也很大，汇报皇上的总要有点话说吧？不然一天就审讯犯人，这点差事都做不好，岂不是要丢了饭碗？

    两个晕死过去的人又被丢了回来，窄小的空间里，一股血腥味越发浓重。

    如烟知道，没什么药来止血的话，两个人都活不下去了，可是，落到这般境地，哪还有什么药呢？

    她们把各自的衣袖给撕扯了下来，勉强给两人简易包扎了一下。

    “这样看来，我们都活不了了。”傅筱云眼眶里含着泪，“可惜你还这么小。”她的手轻轻摸着如烟的头。

    如烟情绪更加低落了。

    傅花楹前世嫁不好，可也活得比现在长，傅筱云前辈子就过得不错，都是她的自以为是，搅和了别人原来的生活轨迹，还自认为自己能拯救什么，结果只是使得一切都变得更糟糕了。

    本以为还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关押许久，结果第二天她们一行人全部被押出去了，男丁全部死刑，秋后问斩，女的被流放边疆，充当军妓。

    她们步伐蹒跚，亦步亦趋地被赶着走。

    去往边疆的路途遥远，近日又有些反春，猝不及防又结上了冰棱子，几个人都衣衫褴褛，在寒风里寸步难行。

    大伯娘和傅花楹那日的鞭伤，再加上冻伤，人很快就不行了，大伯娘倒在地上再也没醒来。

    傅花楹眼神空洞，没了母亲，再也没人保护她了，活下去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这晚，傅花楹就没回到她们该待的帐篷里，如烟她们都意识到了什么，但她们有什么资格指责她下贱呢？充当军妓以后，谁又比谁高贵得起来？

    隔日，傅花楹满身痕迹地回来了，脖子上青青紫紫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怎么回事。

    她从监管的狱卒那里，得到了一件汗臭味浓重的皮毛，还有少量的金疮药，她的嘴角还有少量的血迹，手颤巍巍地拧开木塞，倒出药来，往自己身上涂抹着。

    “花楹姐姐，我帮你涂背上的药。”如烟握紧她的手，两人的手都十分的冰凉。

    傅花楹有一瞬的怔愣，扑倒在了如烟身上，哭着说道：“我好脏，我好脏！”

    “没事了，别怕。”傅筱云忍着鼻头的酸意，抱住了傅花楹。

    傅家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到如今，身边的姊妹只有她们三人了，四婶婶她们在途中试图逃跑，被当场杀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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