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支了一张椅子,缓缓扶单莲坐在院中,远处邱下湖水正暖,水光潋滟,单莲勉强哼起了小调,这小调是阿达在襁褓之时哄他入睡的,这些年自从孩子上了学堂,懂得了文墨,便不敢在哼唱,是怕叫人听出这是京中盛行之曲。
单莲:“阿达,可曾看见那湖对岸有渔家?”
阿达:“看见了,诗中曾吟过渔樵。”
单莲:“我儿长进了,你父亲曾说过想去迎山游水,为渔樵之家,可惜……。”
阿达:“往后,儿子带您去做渔家。”
单莲:“好,渔家游走方,渔家好。”
单莲言语声渐小,欣慰合目之时,一行清泪流下,阿达还在望天边的暮色,见母亲小憩,一时不敢出声打扰。阿达想回身先去备下晚饭,看母亲孱弱模样,一时又不敢离开。
直到日下云升,天边泛起月色,月侧长耕星已隐隐可见,山风也凉下来,阿达有意唤醒母亲回屋,才惊觉发现,母亲这一睡,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阮达撕心裂肺仰天哭泣一阵,却也无力回天。辞父那夜,幕幕还在眼前,那时不知事重,而今懂了,却这般嘶痛。夜间北斗星明亮,不知可是母亲回眸一望,泪润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