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掩月轻轻甩了衣袖,不再理领队的商人,径直向南走去,赵铮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跟在掩月身后。
这一队商人目送掩月和赵铮离开,眼中惧意难消。领队的示意整个队伍暂时不要动,等圣女走远了再出发。
等走的远了些,掩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赵铮,瞳孔颜色微深,声音依旧淡淡地问道:“倘若我不阻止你,你方才想要做什么?”
“自然要怎个清楚,我与柳媚儿素未蒙面,怎么就成了她的心上人了?”赵铮摩拳擦掌,心中愤意难平。
“你当真与她素未蒙面?”掩月眉间疑惑渐起,金色刻痕颜色深了一分,“我以为你们是有过照面的?”
赵铮急忙道:“婆婆你也以为我与柳媚儿有私情么?”
他表情严肃认真,仿佛掩月再反驳他一句,他便要生气了。
掩月犹豫了片刻,有些事她原本不想这么早告诉赵铮,但此刻,依照赵铮倔强的脾气,她也不得不说清楚了。
想了想措辞,掩月缓声道:“我的意思是,你母亲的死与柳媚儿有关。”看了眼赵铮的表情,掩月继续道,“我在你母亲坟前,察觉到了一丝巫族禁术的痕迹,现世能将巫族禁术使用到那个地步的人,恐怕只有她了。”
掩月原本怀疑过是破出封印的柳叶所为,后来便否定了那个想法,柳叶的禁术已经修习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除了柳家始祖柳一风外,怕只有她在禁术上有如此造诣。以她的修为,是不可能留下一丝丝的蛛丝马迹的,更何况她与赵母无冤无仇,又如何专门跑去杀了她。
那便只能是现任的巫族族长柳媚儿,只是掩月想不通,柳媚儿的仇人该是柳妺儿才对,如何把赵母杀了却放过柳妺儿?
或者说,柳妺儿也已经死了,赵铮所看到的柳妺儿不是真正的柳妺儿?
掩月摇摇头,怎会有如此荒谬的事情,更何况柳妺儿与赵铮赵铮朝夕相处,如何能察觉不到异样?
“怎会这样?”赵铮仿佛失了魂般,呆呆后退一步,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倘若真的是柳媚儿害了我娘,他如何会放过我、放过妺儿?”
“诚然,如方才那个人所说,柳媚儿怕是看上了你,不舍得下狠手……”掩月淡淡道,眸子盯着赵铮,向看出一丝异样来。
赵铮仍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忽地抬起头来,仿佛抓到了什么可以解释的证据,“那妺儿呢?即便是柳媚儿不舍得杀我,她如何会放过妺儿?妺儿如今正安然无恙的在家中养胎,我回去便可以做父亲了!”
他紧紧扯住掩月的衣袖,情绪几近崩溃,“所以,我娘绝对不是死在柳媚儿手中,绝对不是!”
掩月猛地回头看向远处,方才的那队出来采办的巫族人已经快要赶来。她搂住赵铮的肩膀,脚下提力,迅速离开了此处。
半空中,赵铮身子紧贴着掩月,肩膀在不停地颤抖,模样极是可怜。
掩月没来由的心疼,搂他搂地更紧了些。
掩月找了一片偏僻的荒地落下,刚一松手,赵铮便瘫软地倒在地上。
掩月淡淡地开口,“你母亲死的时候谁在场?”
赵铮眼神空洞无神,老实回答:“是一个流浪的孤女,我见她可怜,当时我娘有生了病,便收留她在家里伺候,给她温饱。”
“我没想到的,我没想到如此可怜的一位姑娘,竟会是竟会是柳媚儿假扮的!”赵铮泪眼婆娑地看着掩月,“婆婆,我当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掩月悲悯地看着他,极是隐蔽地掩饰住她内心的疼惜,佯装冷漠,再次问道:“铮儿,你告诉我,你的妻子,柳妺儿是否还活着?”
赵铮的哭声一顿,眉间泛起疑惑,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沉默了一会儿,又忽然痛哭流涕,道,“大概,已经遇害了罢,柳妺儿是不会放过她的。”
“那么,铮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罢!”掩月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抹去他脸上的泪花,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说出事情的真相。
赵铮的目光落在掩月的手帕之上,素净的绢布一角,绣着一枝翠绿的嫩柳枝。这样的手帕他曾偷偷地在花山偷了一个待在身上,后来被柳妺儿抢去,且以各种理由不还给他。
那时赵铮错将自己对柳妺儿的同情当成了喜欢,便没再讨要手帕,手帕便成了柳妺儿最为珍爱之物。
自从那晚赵铮梦到柳妺儿要杀自己以后,他便莫名其妙地对柳妺儿有些疏离。后来帮刘员外押货回去,柳妺儿正在绣手帕,柳妺儿极是喜欢的手帕却并不见在她身上,那时他便开始怀疑了。
再之后便发现那时的柳妺儿虽然一举一动都是柳妺儿的样子,但又无处没有顾荏的影子。那时赵铮便猜测到柳妺儿大概已经出事。
但他没有任何证据,而他孤身一人,又怕与假柳妺儿捅破那层纸后无人援手,那他便没有机会为母亲报仇、为妻子报仇了。
说他忍辱负重也好,说他懦弱也好,他只是不想做个莽夫,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