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莫银锡？”出了门，程炎问道。

    “嗯。”陆幼清的表情依旧是那般淡然，也不觉得莫银锡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程炎看她依旧是这副表情反而没什么别的想法了，他知道江南第一世家莫家，也知道他们的蛇纹白银令有多重要，不过看来，陆幼清应该是不知道的，或者知道也不在意。

    “你缺钱用？”

    “嗯。”陆幼清依旧是那副坦荡的样子，没觉得没钱是什么丢人的事。

    “为什么不找我要呢？”程炎眼底暗了一下，秦图应该没关心过她这些，但是她也从不找别人要，甚至自己。

    “我为什么要找你要。”午后的阳光有点灿烂，药铺门前还是早上的集市，热闹依旧，“走，买点菜给翠珠她们，我们还要住几天，她家不富裕。”

    陆幼清的背影先一步走到前面，脊梁依旧挺拔。

    程炎真心觉得，她特别得很，也耀眼得很。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她的温柔与众不同。

    到了买菜的时候，陆幼清依旧不会讲价，她也不愿意去废这个时间。

    “大婶，麻烦给我这几只鸡。”

    “阿伯，这条鲫鱼我要，旁边那两条我也要，多谢。”

    “程炎，帮我提着。”

    程炎第一次觉得跟人逛集市还挺有意思的，他两手提满了鸡鸭鱼肉，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对菜贩这么有礼貌。

    不同于他印象里的陆幼清，陆幼清确实有礼貌，不过她身边的家伙一个个的眼高于顶，反而显不出她对人的礼貌。

    甚至于很多人觉得她毫无礼节。

    只有程炎知道，她真的是对所有人都一样，对面是菜贩或是皇帝，她其实都是一样，一视同仁，你客气些，她就会客气些。

    “小公子太客气了，就算你三十文吧。”

    “那多谢阿伯了。”陆幼清接过鱼，表情依旧，程炎却还是看到了她眉宇间少有的少女活力。

    她在开心别人给她省点钱。

    陆幼清真的很少出门买菜，甚至日常的出门逛街，这种来自陌生人之间的友善让她非常喜欢。

    “吃包子吗？”陆幼清停在街边的包子铺，中午就吃了碗面，程炎未必吃得饱。

    “好啊。”

    陆幼清买了几个包子，把手上大小几篮的菜蛋放在地上，在街边寻了个台阶坐了下来。

    程炎也把笼子里的鸡鸭放在地上，陪着她一起坐在街边。

    往来熙熙，小镇热闹，一时间的岁月静好。

    “你什么时候走？”陆幼清递给程炎包子，她不去看他，目光随意地落在人群之中。

    程炎柔柔的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他换着问题，依旧反问，“那你为什么那么怕？”

    “我不怕，只是觉得你在浪费时间。”陆幼清啃着包子，她决定好言相劝，“我不会喜欢你的。”

    只是，好像一如既往的直接，干脆利落。

    “不，你就是怕。”程炎稍稍偏着头，他看着陆幼清的侧脸，小脸还带着一丝稚气，目光却如天空一般旷野，像湖一样平静。

    他在见到陆幼清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个女孩。

    “程炎，”陆幼清真心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会说教的人，她也一贯懒得讲道理，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轨迹，可偏偏，这个程炎，非要搅到自己生活里，还是要把他劝退，她长叹一口气，学着赵闻之的口吻硬着头皮说教，“你今年有二十了吧。”

    “嗯，准确是十九，再有几个月生日才二十。”

    “男子二十及冠，你懂什么意思吧。”

    “嗯。”程炎嘴角挂着笑，他很喜欢跟陆幼清说话，尤其是她话多的时候。

    “你要成家立业了，你爹娘应该给你物色不少合适的女子吧。”嗯，赵闻之那货应该就是这么说，慢慢吞吞地引申道理，虽然她有点不耐烦。

    “像你这样的家庭，应该要娶王家小姐，赵家小姐这样的人，而不是我这样的农家女，你说对吧。”这个时候，一定要学赵闻之，露出八颗牙又不尴尬的笑容。

    程炎噗嗤一声笑了，“你这是跟谁学的，赵闻之吗？”

    陆幼清的八颗牙笑容慢慢冷下来，她浅浅的勾着唇角，要不还是，把他揍一顿，打回家吧。

    直言拒绝不听，好言相劝不听，这家伙哪来的这么执着！

    执着不是好事啊！

    看着陆幼清慢慢冷下来的脸，程炎目光依旧是那般柔，“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只是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呢？”

    又是怦然的心跳，陆幼清赶紧跳起来，她一定要程炎离她远一点，这家伙简直眼瞎到没边，她可是个医生，一定要秉着治病救人的心让他重获光明。

    “你都喜欢我什么？”

    单刀直入，你喜欢我什么我改！

    “嗯？”程炎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陆幼清，她目光很是认真，“我喜欢幼清很多地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