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有事来城东后柳街找我。”陆幼清目光淡淡落在窗外的金叶之上，她少有朋友，也不想去经营，但镇北军前锋营这群憨货，她都认。

    和元易这三个大汉告别，陆幼清带着紫苏和两头羊又回了别苑。

    洗手做羮？

    陆幼清之前是从来没想过这些事的，爱情真是个带魔力的东西，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陆幼清亲力亲为，挤了点羊奶，她也不大会做食物，就做个双皮奶和热羊奶吧。

    说干就干，厨娘不敢说话，她恭恭敬敬地在一边给陆幼清打下手，但是很快就喜欢上这个随和的夫人了。

    “夫人，羊奶这种东西能喝吗？”厨娘很健谈，她做饭几十年，但是从来没碰过乳制品。

    “可以的。”陆幼清还知道蛋糕的作法，但是她没动过手，有鸡蛋，有奶，等程炎生日的时候给他做个生日蛋糕吧。

    “闻着味道是挺香的，夫人好厉害。”

    陆幼清莫名觉得这话耳熟，好像嘉云那个小丫头经常说的。

    羊奶冷却后，陆幼清小心翼翼地往戳破的奶皮里面再灌上羊奶，她做了好几碗，别院里面有冰室，她准备把一半给冻起来。

    “李嫂，这碗给你的，你尝尝看。”陆幼清把递了一碗热双皮奶给厨娘，厨娘再次受宠若惊。

    她家夫人真是个没有半点架子随和大方的人。

    “紫苏，这碗给你。”

    见者有份，紫苏一天都跟着她，也辛苦了。

    紫苏看着笑意盈盈的陆幼清，她眼底浮着光，小心地接过，像完成任务一样大口大口地把双皮奶喝下去。

    喝完，这味道，还不错。

    “好喝吗？”陆幼清望着紫苏，带着一丝期待。

    “回夫人，很好喝！”

    “嗯，真的呢。”想起比起来，厨娘比紫苏自在多了，她浅浅抿了一口，“夫人真棒，这个羊奶很好喝。”

    陆幼清平湖般的目光再次浮上一丝流光，她满心期待，程炎应该会喜欢喝吧。

    陆幼清端起双皮奶回了小院子，程炎还没回来，闲来无事，陆幼清翻着程炎的书。

    程炎的书几乎都是九成新的，这个变态的家伙过目不忘，连批注都很少。

    陆幼清翻着杂记和医经，她寻着有趣的东西，不经意地看到程炎的一条批注。

    三个隽秀带着风骨的小字出在医经旁边，采薇草。

    采薇草是，什么？

    不过此刻的陆幼清完全被程炎的字吸引，她提起笔来模仿着程炎的字，嘴角都是挂着笑。

    采薇。

    陆幼清学着这两个字，一遍又一遍，写满了一张纸就听到院子里响起脚步声。

    程炎终于回来了。

    她放下笔，随手把纸团起来扔掉，开心地推开门，连带脚步都雀跃着。

    偏西的日头下，程炎快步走到陆幼清面前，一把她抱起来。

    “抱歉，今天有点忙。”

    “我没事。”陆幼清揽着他的脖子，这种感觉还是有点奇妙，西边渐渐升腾金光的烧云，她就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家庭主妇，等着她的丈夫回家。

    她慢慢的改变，程炎会变成她生活的全部，即便他没有拔掉她的翅膀。

    她行动自由，但不再自由。

    还有很多很多，她都没意识到的改变。

    “今天饭都按时吃了吗？”程炎抱着她进屋，就像抱着女儿一样。

    “嗯，都吃了。”陆幼清的眉梢弯弯，如一只乖巧的猫，“我今天还给你做了双皮奶，你过来喝。”

    “好！”

    陆幼清拍着程炎的肩膀，从他怀里跳下来，揭开桌上的凉透的双皮奶。

    “来喝口。”陆幼清举起一碗递到他面前。

    看着这白白的带着奶香的东西，程炎觉得稀奇，但还是乖乖地接过喝了一口，“双皮奶是什么东西？”

    “羊奶。”

    “噗。”程炎差点吐了出来。

    “你不喜欢吃吗？”

    程炎皱着眉，羊奶是个什么鬼！他自记事起就没喝过奶，大云人从来就没什么吃奶制品的习惯，这古怪又带着一丝腥气的味道原谅他差点吐出来。

    “很好喝。”感受着陆幼清的目光，程炎违着心硬着头皮把它都喝完。

    “那我天天挤点给你喝。”

    “挤？”

    “我今天上街买了两只羊，这羊奶是我挤出来的。”

    程炎又有点想吐……

    事实上，程炎已经吐了出来，他跑到门边扶着柱子狂吐，吐完了后他万分歉意地看着身边的陆幼清。

    “算了，还是不要吃了。”是不是男人都不喜欢吃这种东西，时兼好像也是。

    “没关系，可能没喝习惯。”程炎豁出去了，不就是羊的奶吗！他喝！

    陆幼清笑了，她踮起脚，捧着程炎的脸亲吻他嘴角的白色奶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