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幼清被两个家伙一起拽上了岸,三人湿漉漉的立着,可是这两人都不放手,一人一只手,两个大男人隔着陆幼清对视着,空气里都是火苗的味道。
“放开!”陆幼清发话了,她一手一个甩开这两人,纹丝不动。
场面一时紧张至极。
“图哥,世子,你们都先换身衣服吧,你们不换也让陆哥去换啊。”看到这一幕,程宗烨已经完全能想象得到他图哥压兵京城抢婚的一幕了,他陆哥,这个逃婚的世子妃,确实是个能让人这么争抢的人!
靠得还不是美色!
听到程宗烨的话,两人才慢慢的松了力道,陆幼清一边一个,把手抽开了,她面前的刘青莲快步把披风给她围起来,陪着她到了码头卧居里去换衣服。
正厅里坐着三个大男人。
程宗烨表示,坐在秦图和程炎边上,他好难,压力好大,但还一定要坐在这里,要不然,他们肯定要打起来的。
“世子刚刚说章家已经把码头献给世子了?”程宗烨虽是个愣头青年,可处理起自己封地事来,他还是能端起自己作为江南王的架子。
“没错。”程炎坐得端正,一身文雅之气。
而坐在他对面的秦图仍是坐相不正,半倚在椅子上,嘴角斯文的笑带着些痞气,“世子怕是被章束那老匹夫骗了,拿别人的东西送人。”
“金陵章家,执掌漕运多年,每年的税利三成都交给淮王殿下,淮王殿下总不能没收到吧。”程炎看向程宗烨,温和一笑,说的话轻缓却力度极准。
收了手底下人的钱,怎么能不保护一下他们生意,程炎直接把这个问题扔给程宗烨。
“嗯,是。”程宗烨点着头。
“那这漕运如何不是章家的?”
“世子殿下,”秦图推了推桌案上的卷宗,刘太守那里送来的,“你说的是过去,你可以好好看看,这里的手续过户全都是齐的,现在的码头可不姓章。”
程炎拿过卷宗,一篇篇的快速浏览开来,他过目不忘,很快就把这一叠资料记在了心上,看完后,他眼中的光越发幽深,秦图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
他沉思着,然后伸出指节分明的手从一大叠卷宗里抽出五份,一一罗列开来。
“这里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
秦图一点异样都没有,他随意的看了眼那五份卷宗,是最后的敲定落户,盖了章家的大印。
“时间不对。”
“章家在初十被太湖寨的土匪洗劫,章束说他们的大印都被抢了,为什么这几份码头过户信上还有他们的大印。”
秦图毫不在意,他把卷宗推了回去,懒懒的瞥了一眼门外跪着的章家人,然后对着程炎笑着,“章束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配吗?”
没得错,大云两个王爷一个世子爷在这里,他章束,一个金陵城的地头蛇,不配说话,哪怕他说的是真的,他们章家的大印就在秦图手里,可话语权不在他那里,他的话不重要。
秦图的话,匪气,霸气,强权。
“晋王殿下这么说,未免失了公允。”程炎微笑着,即便他自己也不是站在公平正义的秤杆上,对立的双方争斗是没有公平一说,只有强弱。
“什么是公允?”秦图咧开嘴角一笑,他不再遮掩自己流氓的本性,“他章束半点的证据都拿不出,家业说是被家贼切了,证据呢?大印被太湖寨的土匪劫了,证据呢?”
“短短半个月,金陵章家连番遭到大劫,这其中的冤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天理昭昭,大云,不是一个人的大云,更何况,这里是江南,淮王殿下如果不把章家的冤屈洗刷干净,怕是会寒了手底下的人。”
程炎抿了口茶,说到底他刚到江南,漕运这块秦图拿稳了,知道是他在搞事,这块肉他分不到了,但并不影响他搞秦图一把,他又把压力扔给程宗烨。
大云不是一个人的大云,同样,江南也不是他淮王一个人的江南,程宗烨手下是无数的大小世家贵族,秦图这么生硬的吃相落在所有人里,程宗烨不出来说几句,难保手底下的人不会恐慌,那最后一定会威胁到程宗烨的权威。
这也是秦图一开始就让程宗烨保持中立的态度,不能把他强行拉下场,逼迫章家让出漕运,那样会寒了手底下人的心,程宗烨淮王的威信是基于一个强大的大云,同样,也是靠他手底下那些大小世家地主给的。
不公允的话,大家也不会信任拥护淮王,时间长了,江南王的威信会崩的。
权力威信的维护一定是不能计较成本,不能计较那一星半点的蝇利或是情分。
“好了好了,”程宗烨发话了。
“这些东西本王也看过了,从法典上来讲,这码头确实已经不是章家的了,章家也拿不出证据证明码头是被人强卖的,太湖寨的土匪也给他剿了,还他公道了,他若是还有鸡毛蒜皮的什么被盗家业的破事就让他去找刘太守说道,那不是本王的事了,本王不管了。”
即便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