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看着墨静婷缓缓道:“这茶几上放的就是你母亲冷月云,她已经去了。”
这话如雷贯耳,像一记重拳敲在了兄妹二人的肩头。
墨奕铭虽早有心理准备,但被告知确认的那一刻依然遭不住血脉翻腾的喷涌,连眼睛也变得血红。怔了好一会儿,嗫嚅在嗓子里的言语终也吐不出来。
墨静婷这时出奇得安静,一直注视着几上的盒子,瞅不出任异样的眸子动也不动。
想着第一回儿见到她的样子时,自己还是那么小,虽然她的目光有些惊悚,但依然接受了飞扑入怀的墨静婷。在听到颤巍巍的一声“妈妈”后,动情地捂鼻慢噎,然后大声回应了一句,接着便重重在自己的额头亲了一口。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给与的温暖,她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像是久居浮海的浪儿,在无助中靠了岸。
在十岁前,似乎一切都还不错,她有固定的归期,除了送些药,还会一起美美地吃一顿晚餐。想来那些亲密的岁月里,总是那么短暂。
直到十岁生日那年,墨静婷左顾右盼,直到天昏夜灵,也没有见到母亲的身影。
那一次,是自己第一次感到伤心无助原来是那样的痛苦,又像被弃入了无边烂河,再不能靠岸。
没有解释,也没有一通电话。
只有无期的期许,由满怀期望到热泪满行,再到冷艳生恨。
墨静婷记得那一次她随外婆来时,她对自己表现是那么得冷漠那么得厌恶。在她的眼神里,墨静婷除了看到第一回的惊悚,还看到了恐惧,甚至是绝望。
......
在外婆宣布盒子的秘密后,柔姨再也兜不住内心的话语。
她道:“静婷啊,你不要怪你母亲,其时她一直都是爱你的,只是她自己也痛不欲生,每天都在与自己的心魔做斗争,但她始终都陪伴着你,从未...”
“小柔,你要冷静一下。”
柔姨欲言又止,与外婆对视一秒后,又道:“你母亲是在三天前去世的。”
“死于何因?”墨奕铭忍不住插道,“她是得病了吗?可我的印象里,母亲身体似乎还不错,平时虽少见,但从未见她生过什么小病,更不谈什么大病了。”
那位叫益客的突然瞥了一眼墨静婷,随后又恢复了原样,冷酷没有表情。
墨静婷还是那样,只听不问,越来越像益客了。
柔姨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外婆,见她不做反应,道:“要是生得了病到是好了,不管大病小病都还有得治疗,偏偏身体啥病没有却得了要人命的心病,这心病无妨,却害得她精神崩溃,总爱寻死腻活,生厌这世界没了盼头啊。真是个可怜的丫头,你柔姨我是看着她长大的...”未说完就老泪纵横。
一时间,整个气氛变得异常肃穆。
墨奕铭轻缓了一句:“母亲是思念成疾,无论思谁,得病的那一刻,她自己也不清楚了,无视生死,痛苦难当,这就是抑郁症的绝望之处吗?“
又道:“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们,做子女的一定可以帮到她的。”
柔姨道:“哎...有心无力,孩子,你也别自责了。”
......
不知过了多久,柔姨移走了茶几上的骨灰盒,交给益客放置了另一处。
心绪有了很大缓解的墨奕铭道:“绑架妹妹的那些人,我不会放过他们,我现在就去找人好好查一查。”说完便准备征得外婆同意。
柔姨脸色显得奇怪,外婆也没有反对,只道:“最近祖母要接走静婷检查身体,公司那边出了新技术,这回要彻底根除她那与生俱来的怪病,免得像她母亲一样折磨久了倒生了心病。”
墨静婷听得终于有了变化,用着一种奇妙的眼神看着外祖母。
“要是能彻底治好妹妹的病,那真是太好了。”说着,墨奕铭搂了妹妹肩,“我这就去查查那些无法无纪的狂徒,定让他们吃不了好果子。”
墨奕铭离开客厅向外走去,柔姨也跟着相送,最后叮嘱了几句,回来关了门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外婆看着墨静婷一直沉默不语,问:“你心里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出来,今天祖母都会予相知,有些事我是该告诉你了。”
墨静婷不再沉默,抬起头看着外婆道:“她对我真的从来没变过吗?”
“是的!”柔姨坚决道。
外婆也默默点了点头。
“她一直都是爱我的,只是深陷自身病痛,不愿让我相知,然后故意疏远我,是吗?”
这回柔姨没有回应得那么爽快,沉吟片刻回首看着外婆便也噎住了。
外婆别有意味地打量了墨静婷,轻声道:“其实......你也死了。”
霎时间,墨静婷像被雷击一样。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中闪过,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因为这个想法,曾经也有过判断,毕竟那种不符合常理的怪病实在过于蹊跷。要是如外婆这般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