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小小的饮宴。
房间里点燃了四根蜡烛,四个方向各一根,但是却出乎意料地明亮,照亮了整个房间。
“鬼舞辻的蛰伏大概会持续到来年,那时就连当主也不好推断他何时会露出蛛丝马迹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宇髄天元突然如此说道。
好吧,其实菜不好吃,偏淡,酒也一样,这是银河的看法。不过无所谓,抛开吃货不谈,众人的主要目的还是谈论暗中的危险。
闻言,银河忍不住询问道:“有什么依据吗?”
“依据?”
“就是理由,产屋敷阁下做出如此推断,总得有个理由吧。我不是不信任,事实上一定的心理侧写后,我也大致明了鬼舞辻是个生性谨慎多疑,绝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阴险之辈。”
宇髄天元左手抱胸,右手空空荡荡的:“我明白银河君的顾虑,但这就是当主做出的推断,而当主的直觉,从来都没有出过错。”
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银河想想,作罢了谈论的想法,干脆自己琢磨了起来。
产屋敷耀哉凭啥觉得无惨不会行动了?
根据呢?
预知?
扯淡呢,我都没法预知接下来的情况。
想了想,想了想....银河眼神突然亮了。
“宇髄先生,冒昧问一句,产屋敷阁下祖上....是不是和阴阳师一脉颇有渊源?”
宇髄天元颇为自豪的点头,这事儿别人还不一定知道,他也是靠着自己出身同样古老才会知道稍许。
“确实如此,紫藤花一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千年以前,是不得了的古老家族,曾经也出过几名阴阳师,至今为止紫藤花的家室都是身具玄妙的神官一系的美人。”
得,这样一说,银河就懂了。
“那我明白了,”
想笑,但是得憋住。
“鬼舞辻是在避讳出行吗?”
“嗯,”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没错,两人,请无视吃的非常开心的甘露寺蜜璃,让她开心吧。
香奈惠有些迟疑的询问道:“银河桑,你知道原因了。”
“啊,没错,仔细想想,难怪产屋敷一族能够和鬼舞辻对抗千年,我终于明白原因了。”看破但不能说破,因此银河斟酌了一下语言:
“两位,我之前有推测过鬼舞辻的时代,是可以追溯到在平安时代的恶鬼,这就不得不提到那时的一些习俗了。
绝大部分的贵族公卿,乃至于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对方位、日期的吉凶之说颇有讲究。”
银河终于悟了,这个时代,他不讲科学讲封建迷信的啊。
什么产屋敷耀哉有着预测凶吉的预知未来的直觉,那明明是阴阳师的吃饭本事嘛。
“这个习俗是一直传承至今的,两位应该也能理解,每逢出门办事,都要选日子挑方位,就连起床的时刻、洗漱的顺序、吃饭的菜色等日常琐事,也都有相应的禁忌。家中一旦有了疾病灾祸,很可能是鬼怪作祟,必须请阴阳师来驱邪消灾。
至于婚丧嫁娶、乔迁新居,乃至于在当事人看来非常重要的大事,更是一定要反复占卜凶吉,勘察风水才行。”
办什么大事之前,翻翻老黄历,都要看一下凶吉。你以为都是不讲究的现代人,说走就走,说干就干,说爱就爱,银河这时才恍然自己和时代的差别。
所以宇髄天元和香奈惠都是奇怪的看着银河,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他为何发笑?
“咳咳,请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银河收敛笑意,想到了另一个有趣的事情。
和种花家不同,大家是同一本老黄历,至少一定区域内是这样,有什么大事儿找村子某个‘德高望重’的,请上两杯黄酒,换来一点指教,然后高高兴兴的办事去不同,在11区,阴阳师们推出了个性化黄历。
个性化哦,因人而异哦,还每年一更新哦。
平安时代的阴阳师,根据众人生日、星象的不同,为每一家稍微有点身份的公卿贵人,都单独编制了一份详尽的避讳日历,人人各不相同,彰显的就是一个枯燥。
这样一来,由于每个人都有一本自己的老黄历,每个人忌讳的东西和需要避讳的日子都不一样,而且还每一年都在变化。
闲的没事干的诸位贵人们,记忆不好又稍稍迷信一点的,每天起床的时候都翻阅一遍,看看今天有什么要注意的。
而到了每年的年底,诸位贵人的避讳日历,就都要换成新一年的了。
这种避讳日历是绝对的隐私,除非是关系最好的朋友,否则外人很少得知,但一旦知晓,明了 对方的忌讳就不会做出犯忌讳的事情,也能....掌握对方的行动规律。
算法,始终掌握在阴阳师手中,因此产屋敷一族或许找不到鬼舞辻无惨,但面对一个只能晚上活动,还什么日子大致有忌讳不会做什么了然于心的敌人,想要保全尚且弱小的家族....完全合情合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