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她不再挣扎,乖乖站在舒娘旁边,“娘亲一路保重。”
是要保重了……
莨夏摆摆手再劝他们回去。
老太太才拉着眧眧转身进了大门。
一转身,老太太便落泪了。她步履坚定地往回走,没人知道她此时已泪流满面。
舒娘是看着马车离开巷口才回去的。
一回去就听说老太太睡下了,眧眧不饿回房间了。
舒娘听闻这时,脸色一垮,瞬间便没了劲头,席地坐在冰凉的石阶上,望着湛蓝的天空云卷云舒。
有些人注定只是过客,在人们心头留下一点朱砂痣,便悄然而去。
莨夏的笑闹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几年来成长的太快,快的让人心疼。她不知道莨夏经历了什么,只是,帝王家真的不是好去处。
她深知莨夏此去必是那巍峨高门之中。她又要如何应付如鬼见愁一般的霍相,和已经与他拧成一股绳的郁王。
舒娘不是无知妇人,自会考虑这般。心思缜密的老太太又会考虑到哪一步呢?
——
晋阳城外,初春的风吹刮着斗篷猎猎作响。一队人马跨在黝黑的高头大马上已等候多时。
随着一阵车马哒哒的声响,只见两匹骏马驮着马车由远而近。
荒穹看了看那马车,招呼众人听令,待马车靠近便启程赶路。
莨夏远远便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头有点晕,小腹部一阵翻腾,人便有些难以自控了。
这种感觉不是碧血天蚕蛊要出来的征兆。就像是霍乱,想要上吐下泻。
莨夏清楚,这不是好兆头。她的生命正在极速下降。她的所有声情并茂抑扬顿挫都是装出来的。为了替成墨云扫除最后的障碍。
她紧紧捏住拳头,唤了一句,“荒先生。”
不多时,荒穹的声音出现在车窗外,“您有什么吩咐?”
“有药吗?”莨夏略做挣扎后问了出来。
荒穹掏出一个水囊递进车里,再递进去一个锦盒。
莨夏打开盒子,里面装了一盒子药丸。听得外面嘱咐,“三口送一粒,一日三次。”
莨夏应声,“好,劳烦先生了。”
荒穹客气一句,便打马上前带路去了。
给莨夏赶车的是常生,他这回要去申冤,莨夏便带上他了。
待她们走了没多久,莨夏正吃了药迷迷糊糊的空儿,常生突然停了车。
莨夏撩帘一看,就见曾救过她的雏雅站在车下,交给常生一个包袱。
莨夏诧异地唤了句,“雏雅姐。”
雏雅茫然回头,只见莨夏定定望着她,“你怎么认识常生?”
“他是给亡夫赶车的伙计。”雏雅看自家兄弟一般看着常生,叮嘱一句,“申冤的事切勿操之过急。万不可将自己陷于泥淖。”
常生点点头,“我会忍的。”
莨夏答应过雏雅要帮她查冤案的,可她到现在也没查出来。反倒是常生从未忘却。
雏雅的夫君原来是昙府台的师爷。
世上竟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莨夏看看眼前的常生,是个俊郎的小伙子。
只是这些事情她为什么早些没有察觉。还一直压着常生,生怕他惹是生非。
显然在这件事情上是莨夏做错了。她以为常生会有二心的。就算她不怀疑常生,她也在怀疑那师爷的别有用心。
同时她也很了解雏雅的为人。她说过她要在这里等着夫君沉冤昭雪,到时候孩子们便可以入仕途,不在背负骂名。
莨夏沉默了,她看着一脸温和笑容的雏雅,暗暗下定决心,这一去,先将师爷的事查清楚。
还他一个公道。还他家一个清白。
莨夏此时无话可说,好在雏雅也嘱咐完了,最后掏出一包东西递给车里的莨夏,“拿着路上吃。”
莨夏哑然,知道她家穷困,没有什么好吃食。这东西保不齐是给老大上学的午饭。
她自然不能收,忙退回去,“雏雅姐,好意我心领了,您给的实在贵重,我受之有愧。”
“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嫌弃了?”雏雅有些难过。
莨夏连连摇头,“怎么会嫌弃?明明是很喜欢。”
说着,接过雏雅手里的布包,另一只手递过来一个布包,“回礼。不可推脱。”
雏雅见她收了,笑的很是开心。
适时荒穹过来催,“我们该启程了。”
这下才算是告了别。
一路颠簸,到了晚上,荒穹找了个脚店让大家休息。
这回南下带的人手不多。
莨夏的人马已经在她打算进京之时便打点着一批批南下了。
这会儿,莨夏算是最后一批往京城走的人了。
这样分开行动,不会引起注意,能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再加上霍相与郁王的勾结已成了明面上的事,她便更加介怀怕将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