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祭典开幕之时。

    虽然是港口城市，但少女峡的祭典却习惯在山中广场上举办，这是两千年来一直传承的风俗——当地人害怕狂烈的海风吹散先人魂魄。

    此时广场的正中央已经立起了巨大的篝火，人流穿梭。小智顶着皮卡丘，一人一鼠傻笑着和人群一起绕着火堆跳土风舞；不远处，小刚坐在长凳上一脸幸福的挂着吊针，陪护的乔伊小姐拿着苹果糖远远的缩在另一端；少年们的身后，穿浴衣拿小扇的小霞站在高高的木制瞭望台上四处张望。

    ——“奇怪，曜大人去哪里了？”

    这时，在小霞脚下，两道纤细的影子飘然而过，混入喧闹的人流。

    “女仆小姐，曜去哪儿了？”其中一个影子问出了和小霞一模一样的问题。

    “主人有重要的人要陪，已经先走了。”

    鬼斯左右看了看。“是超梦吗？”

    龙女仆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曜去见的人有那么重要吗？就连女仆小姐你都不被允许跟着。”紫发少女不禁有些好奇。

    “不，他很希望我陪着他，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龙女仆在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前驻足，转头轻声问她：“你的选择是什么？”

    鬼斯动作一顿，她扭头看向女仆，眼中透出惊愕的情绪，但马上她又开怀的笑了起来。“诶？女仆小姐是说我想要哪个面具吗？我、我比较喜欢画得狰狞吓人一点的赤鬼面具，这里没得卖啦。”

    “我问你，你的选择是什么？”龙女仆没有理会鬼斯牵强附会的解释，她淡淡的问：“是作为人类而死去？还是变成一只真正的鬼斯？”

    紫发少女不说话了，她缩了缩脖子，小声的问：“原来你、你都知道了啊？”

    龙女仆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直到鬼斯默不作声的撇开脸，躲开她的直视。

    “当、当然是变成鬼斯咯，那丁点作为人类的记忆，忘了就忘了吧。”少女挠着脸颊说：“求生可是本能啊！本能！”

    “你看起来很清楚自己的状态？有谁指导过你吗？”

    “没人指点过我，很多知识都是自己擅自冒出来的。”鬼斯拍了拍自己的手臂，语气僵硬的说了个笑话：“据我所知，别的幽灵系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哦，嘿嘿，看来我应该是那种很特别的精灵了。”

    “难道不会觉得痛苦吗？必须在生命和回忆中做出选择。”

    “其实还好啦，实际上我作为人类时候的经历很简单啦，而且那时候的记忆很多都模糊不清了。”鬼斯蹲了下来，心不在焉的拂过那些花纹精美的面具。“只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出生在一个小渔村里，和邻居家的男孩子一起长大，然后他要走了，约好了说回来就娶我，然后我等啊等啊，他一直没有回来，再然后我等啊等啊，等得都死掉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回来……”

    她越说声音越小，头也渐渐低了下去，女孩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看上去整个人都小了一圈。

    “虽然嘴里说着没什么。”龙女仆低头问。“但你看起来不像是完全不在乎你的记忆的样子？”

    “对啊，虽然很单调很乏味，但好歹也是我自己的人生啊，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谁会愿意把自己忘掉嘛？”鬼斯挠了挠头。“不过……记忆再重要也比不上命吧？这么一想就会轻松很多了。”

    “算啦算啦！不想那么多了！说不定在明天天亮的时候，我就不再是少女峡的少女幽灵，而只是一只单纯的鬼斯了吧？”少女忽然又恢复了精神，从地上一跃而起，伸了个懒腰，神色轻松的说：“两千年的时间实在是太漫长了，我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龙女仆沉默良久。“到时候我会尽全力劝主人重新收服你的。”

    “谢谢。”鬼斯终于露出微笑，她后退一步，朝女仆微微欠身。“到时候就请你多多指教了，大姐。”

    “……”

    “诶？”少女疑惑的抬头看向女仆。“为什么大姐你不说话？”

    “因为那时候请我多多指教的人就不是你了。”女仆低头扫视摊位上的大小面具。“所以我这时候回复你也没什么意义。”

    鬼斯一愣，随即释怀。“说得也是。”

    “对了，大姐。”鬼斯伸手入怀，她从自己那幻术构成的身体中取出了一张银行卡，朝女仆晃了晃后又收了回去。“这一张卡的密码是08056，在我转生之后记得让那个我交出来。”

    “这是什么？”

    “这个是我的积蓄。”紫发少女挠了挠头：“这可是我两千年来辛辛苦苦打工攒下来的。”

    “是吗？那为什么现在不拿出来呢？”

    “拜托，女人改嫁都得等老公死了呢！好歹让我的钱陪着我的记忆一起去死吧，我攒了那么久，还一分没花就……”鬼斯不满的嘟嘴，她顿了顿，又搜肠刮肚的提醒说：“大姐，如果曜君拿着这些钱去花天酒地可一定要阻止他哦。”

    “主人不是那样的人。”女仆平静的反驳说。“不过正好上次被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