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红了眼，低声说，“魔尊，白昭玄！”

    江维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蹲下身直视着南若，问道，“你再说一遍？谁？”

    “魔尊，白昭玄”南若看向父亲，她的声音很低，一字一句却越发清楚。

    “呵!”江维让的声音听起来如一个垂垂老者，“你这丫头别骗我了，你怎么可能认识什么魔尊？”

    南若注视着父亲，面对他苍白的面庞，心如刀割。

    “女儿没撒谎！”

    江维让踉跄起身，不住摇头，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江嫣！”

    南若被父亲那一句江嫣震得哭出了声，她知道父亲对自己失望了，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伤到他了！

    “我还是不信！”江维让对着列祖的灵牌，深沉叹气，“阿嫣啊！你看看外面，都在为你准备婚宴，你和明远之间，嫁妆聘礼什么的就不讲究了，反正飞羽以后都是你们的！”

    南若哽咽着摇头。

    江维让逼着自己不理会女儿的哭声，接着道，“你弟弟今后要留在长锦，你多照拂着点，爹爹相信你的本事，你和明远两个人，肯定能把飞羽打理好的！”

    “爹！”南若哭喊，“不是还有你呢吗？咱们在缓缓行不行，我真的不想嫁人，你再给我点时间行不行？”

    “没有时间了！”江维让仰起头，一滴浊泪滑过他日渐消瘦的脸旁，南若盯着爹爹的背影突然发现，不知何时爹爹竟消瘦了这么多，原本的衣衫披在他身上竟会显得肥大。

    “丫头啊，你出生时曾有占卜师预言，你有仙的命格，注定成仙，我却没当回事。阿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你真的成仙，自古仙上没有好结局，所以我希望你这辈子，平平淡淡过去，再好不过！”

    “阿爹？”南若喊他，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个人现在谈的是婚事，父亲却像交代后事一样感慨起来。

    “孩子，你可知，人与魔有多大的鸿沟？你在犯天下之大晦！”

    “女儿知道这些！”

    江维让摇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可知，为父者的心情，如若你说的是真，那人还是魔尊，我想不到你们的以后会是怎么样？所以，无则罢了，有则乘早断了，干干净净！”

    “断不了，”南若道，“我们想过，我们会找一处世外之地，隐居而活，女儿从此退出修仙界，您就对外宣称我做了仙姑，上了混阳山，不下来了！”

    “你，”江维让眼下彻底蒙了，南若她这样不像是在说假话，那魔尊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与自己的女儿···

    “魔尊一直都是魔尊，他活了百年，你一个小丫头，你又如何确保他与你是真？”

    “阿爹可信前世这一说？”南若红着眼睛，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是又些事又说不过去。

    江维让顿了一下，忽然心头一凉，当年南若出生的时候那预言那人还说过，她是一位仙上的转世，重生于黄泉，带着某人的心愿，延续那位仙上的生命！

    “阿嫣？你说什么？”

    南若屏气，艰涩道，“爹爹可知道阿若仙上？”

    江维让踉跄几步，“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也是女儿啊，女儿想起了前世的事情，想起了他，爹爹成全我吧，江嫣此生所求，不过如此，家人平安，飞羽顺遂，我能与他携手江湖，不再过问凡尘，阿爹女儿如今真的不能嫁！阿爹！”

    江维让真真切切的把女儿的话听在了二中，广袖一挥，阔步离去。

    “怎么会呢？我以为只是无稽之谈，罢了！”

    南若一个人被留在了空旷的祠堂，面对祖宗的牌位，无声啜泪。

    “师姐，你吃点东西吧！”

    南若睁开酸痛的眼睛，侧头望向端着食盒走过来的人。

    “平晟啊！你怎么来了？”

    平晟今天罕见的没穿校服，而是换了一身墨黑的衣裳，他半跪在南若跟前，低头时，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他的神情。

    “你吃点东西吧，都在这跪了一天了，师父叫我过来给你送点吃的！”

    “一天了吗？”南若揉了揉太阳穴，“不吃了！爹爹可说了什么？”

    平晟摇头，“师姐你太倔了，听话一点不好吗？”

    南若看了一眼他，苦笑，“有些事情你不懂，我若不坚持，对不起的又何止一人!”

    平晟从食盒的最下面端出一碗清汤，“师姐，至少把这个喝了吧，你连水都不喝，身体熬不住的！”

    南若叹气，依言把那碗汤一饮而尽。

    平晟从她手里接过碗，默默把食盒归置好，放在一边，然后盘腿坐在南若身边。

    “师姐，我在这陪你一会！”

    南若轻笑没说话，过了一会，外面传来细微的嘈杂声，南若虽然奇怪，却也懒得问了，直至声音越来越大。

    平晟起身对她道，“我出去看看！”

    跪祖先不能不虔诚，南若轻轻点头，没有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