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冬天的气候越来越寒冷,十一月里的时候温若妮第一次出现昏倒的迹象,时间不长但等同于她的生命已经逐渐走到了尽头;而已经怀孕三个多月的安溪却丝毫没有一点孕妇该有的兴奋,为温若妮的事情忙里忙外。
安溪跟黑影了解了胃癌晚期该注意的事项,对所有突发状况都了解得十分清楚,并且还能掌管了她每天所摄入的营养是否均衡。
这天,安溪进了医院看到温若妮正被护士搀扶着,脸上的表情似乎是不满意护士的话。
她走上前去将手上的餐盒交给灰影,问及原因。
护士无奈地说温若妮想要出院,不打算再接着住院。
打发掉了护士,安溪扶着温若妮上床休息,接过灰影递过来的餐盒把里面的菜肴拿了出来,再将汤匙交给温若妮,看她没心情却又逼着自己吃下去的痛苦模样。
看着她,安溪无奈地笑道:“有这么难吃吗?要这样,我们家的厨师明天可就失业了啊。”
这些天照顾她的日子来,安溪觉得她们就像是回到了从前的日子里,她们两人这些年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们还都是十七岁时候的她们。
只是,看着愈见消瘦的温若妮的身体,安溪的心一颤一颤的,就害怕下一次到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她毫无温度的身体。
“安溪,我现在很难看吧?”硬是咽下了一小碗的米粥,温若妮放下碗不自觉地抚向脸上那道几乎毁了她容貌的疤痕。
歉然地看着她,安溪轻轻地说着对不起。
温若妮将手放下,看着她,道:“要说对不起的该是我,这一刀是我自找的,我欠了你太多了。”她的话语间带着哽咽,人都到快死的时候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至于遗憾,那应该就是以前种下的种种孽了吧。
两个人久久没有说话,安溪静静地看着她,最后伸出手摸着她脸上那道疤,轻轻地问道:“听护士说你要出院,为什么?”
温若妮将视线看向窗外,眼神渐渐飘零,像是要追逐着什么样让她魂牵梦绕的梦似的:“我想回到学校的那间公寓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那里变得可憎,既然要死,我就应该在那里死去。”
听着她将死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安溪心里一阵难过,却也能明白这几日她的焦灼。
自己的身体还有谁能比她清楚,就算是医生都无法真切地感受到一个病人的生命尽头,温若妮是明白了她已经没有多少天了,只有在最后这几天完成她所有的愿望。
对于这个要求,安溪自然是妥协的,她轻声让灰影去把一切安排好,还让她派人去将那间公寓整理干净,该有的东西都准备好。
听到这里,温若妮的双眼突然变得光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的,就像是天上耀眼的星星那般。
第一次,安溪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如此光亮的神色。
临走前,她对温若妮说:“你不能在我不在的时候离开,知道吗?”
温若妮将手贴在安溪的腹部,笑着说道:“我可不会对一个还没出生的小孩说谎。”说完话,她闭着眼睛,像是能感受到腹部的心跳似的。
安溪惊讶:“你知道我怀孕了?”
她慢慢睁开双眼,过了好一会儿眼神才有了焦距,安溪移开眼睛不忍看,听她说道:“护士告诉我的。”
其实她没有告诉安溪,是黑影特地来警告她的,至于是奉了谁的命令,这就不用猜了。
如果是以前,温若妮一定会冷嘲热讽安溪,又或者是装可怜博她的同情让她在她的病房前忙里忙外;可现在的她,对安溪有一种犹如亲人般的感觉,不愿看她劳累,甚至每天都要求她只能在病房里待两个小时。
孕妇嗜睡,所以安溪每天来的时间是中午,等回去了也还能睡上一个午觉,晚上的时候再过来陪她用晚餐。
等安溪离开之后,温若妮闭上的双眼睁了开来,她的眼前渐渐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她黯然地伸手去摸,却只能摸到一通空气,她的眼角落下了泪,嘴里直喃对不起。
夜晚,安溪陪着两个小孩兼莫凌风用过了晚餐,便让灰影提着温若妮的晚餐盒就要出去。
临出门前,他让安溪等一下,安溪冷哼一声假装自己没听到,而这周围的暗影和佣人则是假装没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但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自从知道了安溪怀孕之后,莫凌风便格外地迁就她,有的时候面对安溪的无理取闹连安溪自己都害臊,可莫凌风就特别有耐性地对她。
对此,安溪自己是看在眼里的,但是她却从来没有给过莫凌风一个好脸色。
为什么?
莫凌风哪天回来不带着叶菡特有的香水味回来的?
即使是小小的味道也能被安溪所闻到,每次一靠近莫凌风,安溪就会皱着鼻子离得远远地懒得看他一眼。
这下被他拉住了,安溪只能扭过头来不耐烦地问道:“干什么?”
莫凌风接过灰影递上来的围巾,仔细地帮她系好,就算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