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在山中风中,墨发已风干,随风飘动中仿佛带着她的愤怒直达天际。
暮莲澈,是你吗?
蝶恋水榭里,那么多次的机会你从来都不要,却不想原来都只是故作清高罢了,这样的时候,你居然这般卑鄙的夺了所有。
芸夕拼命的追过去,她追到了那声音的来处,可是那声音的主人却早已不知去向,芸夕听着风中树叶的沙沙作响,她才发现在刚刚山洞里所有发生的一切中,那个夺去她一切的男人她甚至还不知道他是谁?
软布上依然还粘染她的鲜血,那粘腻贴着她的身子让她在血腥中渐渐的瘫软,找不到阿卓,也追不到暮莲澈,而她的身子却已软倒在山中的草地上,她仰首问天?
为何?
为何?
为何给了她这般的痛楚。
可是,一切都已成真,那个夺走了她第一次的男人到底是谁?
她以为那是阿卓,却又似乎不是。
便是暮莲澈吗?不要呀,她不要那虚伪的男子。
迷幻中她以为是阿卓,可是刚刚从树林里飘来的声音告诉她又似乎是暮莲澈,然而所有的所有都无法证实真实,因为她居然悲惨的没有看清楚黑暗中那个人的面貌,而在所有的过程当中,男人始终也未曾说过一句话。
或者他与自己一样的都是无法开口的。
却也正因为如此让她在这一夜里迷失了她的一切。
夕儿无力的跪倒在山中,她跪了多久,她不知道,直到脚上传来了麻麻痒痒的感觉,她才醒过来,可是起身的刹那,她的身上就仿佛有万千的蚂蚁在啃噬着她的身体一样。
艰难的起身,身体上传来的不止是这麻痛的感觉,更有的她失去所有带给她的身与心的痛。
那个男人他终结了她所有的希翼与可能的卑微的快乐。
树林里再也没有飘来了声音,眼望中是无尽的黑暗,这样的一个暗夜,就连老天也在偷懒的任她经历了她人生中的最惨最重的苦难。
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她的世界里只有无尽的心伤。
夕儿不知道是如何回到住处的,就连水离也不在,守门的太监宫女也早去偷闲去了,甚至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狼狈而回。
夕儿悄无声息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踏在地板上的那一刹那,脚底传来了刺痛,她才惊醒这一路她竟然是赤着脚走回来的。
没有烛火,她突然怕起了光亮,只想要黑暗,只想要把自己隐藏在黑暗的一角来舔舐自己这一生也无法愈合的伤口。
这一夜,她便在黑暗中望着空洞的黯黑久久无声无语。
快天亮的时候,水离终于回来了。
“小姐,你回来了吗?”水离衣衫整齐的走进了她的内室,她点燃了蜡烛,也望见了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芸夕,软布包裹着她的身子,却还是掩不去她的一身光裸,水离飞奔过去,“小姐,你怎么了?”
芸夕仿佛未听见似的,两眼空洞的依然望着眼前的地板。
“小姐,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水离摇着她的肩膀,显然,芸夕的神情吓坏了她。
水离的费力让芸夕终于从迷乱中惊醒了过来,她抬眼望望水离,随即是低叫,“火,火,不要火,水离,快去熄了为。”她猛得摇撼着水离的身子,屋子里的烛火让她惊惧,让她害怕。
她怕看到光明,更怕看到自己,所以她宁愿只要黑暗。
“是,是,小姐,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
水离一边忙不迭的吹熄了烛火,一边在黑暗中摸索着来到了芸夕的面前,她蹲在芸夕的身边,“小姐,快去床上吧,你瞧,你的身子这么冰冷。”水离抬首轻触芸夕的额头,那滚烫让她呆住了,“小姐,你病了,快到床上去吧。”她拉着芸夕的手臂,极力的要将芸夕送到床上去。
芸夕迷糊的起身,仿佛幽灵一般的任水离牵着她的手臂,可是当她的身子触到了床的那一刻,她才恍然醒悟般的喊道,“水离,我要沐浴,我要沐浴。”她一身的脏污她要洗净,不管死与不死,她都要自己是干干净净的。
她的身子污了,可是她的心还是干净的。
努力的笑,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她的心是干净的。
沐浴,她要洗去那让她悲痛的一切脏污。
“是,小姐,你先坐下,我这就拎水进来。”水离又飞跑着向门外而去,举步间明显的可以感受到一份艰难,似乎她的身子也不舒服。
芸夕静静的坐在床上,她无力的望着重新回来的黑暗,心里的凄然吞噬着她的心,咬着贝齿,辱齿间便有血意沁出,滴落时,正巧就落在她的身上,冷却时带着一抹粘腻,血的味道让她的心拧成了结一般的疼痛。
她听着水离一桶一桶的拎进了热水,听着水声哗哗而落在水桶中时,身子却是一次又一次的颤抖,就是在这样的水声中,她被那个男人无端的带离,而后……
干涸的泪再一次的滑落,其实她的心最是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