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图在自己手里变得更加广袤。
一切都是按照计划安稳的进行着,不需要改变,也不应该被改变。
但变数来的那么突然,总在不经意之间,像是堤坝突然出现的缺口。心湖下的暗涌顺着那一点点的缺口向外翻涌着不知名的情愫,将缺口冲的越来越大,终于将整个堤坝冲成一滩虚软的烂泥。
那次家族小聚之前,穆青青在他的书房里做着作业。他随手扯过一张数学练习卷做的心不在焉的,眉头紧紧的锁着,心里有些闷。
最近秦琛让他有些生气。
因为临近毕业,高三年级展开全面复习,他的数学课本之前被郑羽苍弄丢了,于是便问她借。哪知书借到手,一翻开全是些随手涂鸦的圆珠笔画,中间夹杂着一两句“你喜不喜欢我啊?”“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我喜欢你啊?”“你还是永远都别知道了比较好”之类的随笔,字迹娟秀规整,却让他看的越发火大。
她数学课上都在干些什么?学生会每天的事情不够多是不是?她还有心情琢磨这些七七八八的事?
越想越生气,手里的笔也越攥越紧,终于“撕拉”一声,练习卷上多了一道十几公分的口子,手中的中性笔也咔吧一声断成两截。
穆青青隔着两米远的距离从作业本里抬起头,看了他半天,终究怯生生地问:“……表哥,怎么了?”
“没事。”他烦躁的皱着眉,将练习卷裂缝处的褶皱展平,从桌角的透明胶架上扯出一条胶带细心的粘着,胶带刚落在纸上,他想起件事,眉头皱的更紧,语气却很随意:“你跟秦琛在一个班?”
“啊?”穆青青点点头:“……对啊。”
“唔。”他应了一声:“前两天高一年级统考,她成绩怎么样。”
穆青青像是有些犹豫:“她啊……考的不大好。表哥你不知道?昨天下午我还看见羽苍哥安慰她来着,说什么数学考不好不要紧……”见他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她像是有些害怕,却还是争辩着:“数学确实很难嘛……表哥,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些?”
自己好歹算是她的直系领导,怎么说关系也比郑羽苍亲近些,她考砸了,为什么郑羽苍都知道却偏偏瞒着他?
他听的心里那股火越烧越旺,脸上却冷淡的像一汪被冻住的湖水:“学生会内部抓早恋,她没考好,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分心了。”
“哎呀,怎么可能啊。”穆青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秦琛除了你还能喜欢谁啊!”
他心里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有一瞬的空白,回过神来后舒了口气,看着卷面上被自己一个不小心撕的更大,还被透明胶固定住的裂口,嘴边的笑却如何都抹不平了。
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下跳的铿锵有力,他低下头,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穆青青自知失言,一双眼睛不知该看向哪里,支吾了半天,脑袋又埋进作业本里:“……表哥,你们学生会抓早恋,应该先把羽苍哥拘起来吧……”
他嗯了一声,就连声音也带了些暖意,却仍故作平静:“嗯,你说得很对,羽苍身为学生会主席,天天就想着陆晨曦,实在是太不对了。”
穆青青的鼻尖都要跟纸页贴到一起了,还不住的点着头,嘴上有些语无伦次:“就是就是,报警把他抓起来。”
“警察应该不管这些事,倒是可以告诉高主任。”他随口应着,见她随着自己的话似乎放松了些,语气平淡地问到:“秦琛喜欢我?”
穆青青似乎还沉浸在涉险过关大难不死的喜悦中,精神有些松懈,随口应了句“是啊”。话一出口,她立刻抬头看着他,一脸的惊恐和懊悔。
他将试卷随意折起来,随手从笔筒里抄起一支笔在指尖轻快的转着,一手支着下巴看向脸色刷白地表妹:“说说吧,具体怎么回事。”
难以言说地欣喜很短,随之而来的是长久的茫然和郁闷。
他知道自己有既定的未来,在那个未来里,他会和一个叫周文姝的人一起组建家庭。那个柔弱,漂亮,却让他觉得无趣和乏味的人。
那她呢?
或许会在自己毕业之后渐渐断了联系,或许会在几年后收到她和别人的请柬。
他终将成为她青涩时光中喜欢过的一个人,随着老旧的合照渐渐泛黄,看不清面目。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这么大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身份,那个人因为姓周,所以会在将来成为他的妻子。
如果她是周文姝,陪着自己一起组建家庭的人是她,该有多好。
这个想法冒出脑海的一瞬间,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时常会有把她按在墙上狠狠亲下去的冲动。
可他现在还是个学生,吃穿用度全由父亲供给,生活学习也归父亲控制,他没有任何讲条件的筹码。墨家的背景很深,但秦琛只是墨家收养的孤儿,父亲不可能同意自己取消婚事另娶她人的想法。
到底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他头疼了很久,终于制定了三个同时进行的计划。
1.推迟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