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低下头在我的唇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我彻底懵了,除了看着他之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觉得他的手臂又一次收紧,将我紧紧箍在怀里,一只手将快被我攥干的毛巾从我手里解救出来,又一次覆在我眼睛上:“不是告诉你好好敷着么,接吻也不专心?”
我瞬间回魂,却更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只能任由他摆布的再次将毛巾敷上。
黑暗中,脸颊被什么触感极软的东西轻碰,像是他在我脸上轻啄了一口,而后耳边又响起他低沉清冽的声音:“去吃饭好不好,有些话……”他像是极轻的笑了:“不该在厕所跟你说。”
秋季的江南本就多雨,黑暗中的山景衬着山下影视城夜戏的灯光,呈现出一种奇妙的美感。盘山公路湿滑的路况并不能阻挡众人归来的行程,收工休息的人身上滴落的雨水将酒店电梯的地毯滴出一片片洇湿的痕迹。
我披着他的外套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他动作熟练的发动车子转动方向盘,理智渐渐回笼,却也摸不清现在的状况。
车窗外的雨丝极轻柔的落着,像是极力的抚慰着什么,可这样的落雨丝毫不能缓解车内气氛的尴尬。
我们两个现在要一起去吃饭,在出发前,我们在我房间的卫生间里不明不白的接了个吻,从这个吻来判断,之前我们两个搭伙生活的那段时间,似乎并不像我理解的那样纯洁,而在那之前,我们两个起码是纯洁的游记师生关系,更之前是纯洁的合作伙伴关系,更之前是纯洁的竞争对手关系,更之前的最起始,是不纯洁的单恋关系。
但,那些重逢后的纯洁关系似乎也不像看上去那么纯洁——没有人会对纯洁的竞争对手或合作伙伴怀有不纯洁的个人情感上的恨意,即便这恨意并没有激烈到需要喊打喊杀来明志——除非一开始他们就是不纯洁的。
我坐在副驾座里双眼放空的盯着窗外的雨幕,努力的分析着我和身旁这个人之间的关系脉络,脑回路渐渐被那些纯洁和不纯洁堵成帝都晚高峰的二环,再也转不动半分。在我的大脑瘫痪之前,我得出的结论是,一开始我对他就是不纯洁的,或许就连中间这九年,我也没有纯洁过。
这个发现让我心里大大的震撼了一把,但细细一想,又不是无迹可寻——如果我真的对他纯洁过,又想他做什么呢?
事到如今,我大概无法否认自己对他的在意了,否则也不会搞出今天这么个局面。
我手肘撑在车窗上,拄着下巴偷偷打量他,干净修长的指节,自然放松的手臂,靠在椅背里却依然挺直的脊背,清冷温柔的眉眼和似笑非笑的唇角。
既然我对他从来就没纯洁过,那以后要不要继续不纯洁下去呢?
如果他对我也同样不纯洁,那么到底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他曾经说的,我和九年前的那人眉眼相似呢?
我发现自己走入了一个令人悲伤的死循环,我是九年前的那个人,同一具身体,不同的容貌,不同的性情。他喜欢的是九年前的那个人,并不是喜欢我,如果有所谓的喜欢,或许是一场因为相似而产生的移情。移情的原因是因为我和九年前的人多少会有些相似,相似的原因,是因为我们本是同一人。
这是我亲手布下的骗局,当年为的是一了百了,放彼此一条生路,却没想到在多年之后的今日成了自缚的茧丝。
车子驶下盘山公路,在商业区一条巷子口地方缓缓停下,他像是终于察觉到我的视线,将车子停在路边,伸手按开车内的顶灯,看着我的眉眼里攒着笑意。
我被忽然亮起的光线晃了眼,猛的回过神,心里因之前的觉悟而多少有些尴尬,只能本能的眯着眼睛没话找话:“呵呵,那个……啊,上次吃宵夜不就是在对面小巷里么。”
“嗯,上次你说这里私家菜好吃。”他伸手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倾身靠过来,一只手撑在我旁边的窗户上,将我牢牢的困在椅背里。我融在他被车内顶灯打下的阴影里,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和头顶发心被灯光打出的柔和光晕,一颗心跳动的越发剧烈。
我想,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看着的是谁。
咔嗒一声卡扣的声响,而后是安全带被收起来时发出的摩擦声,他轻轻地笑起来:“脸都红了,”一只手抚在我鬓边,清俊的面容缓缓靠近,口中的话化成一团团氤氲的热气,熨贴在我唇角,像是要把人化成一滩水:“不对你做点什么,实在很对不起你。”
我看着他的脸压下来,闭上眼睛,唇上再次感受到湿热温柔的触感,心里却泛起一阵难掩的苦涩。
他的温柔是对着我,可却是给别人的,而那个别人,是九年前的我。
我努力闭紧了眼睛,想让眼睛里的东西再忍一忍,再停一停,可等到这个吻接近尾声的时候,却忽然希望它不要结束。
但它终于还是结束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服务生按照预约将我们带上了顶楼的包厢,为我们上了一壶茶后将厚厚的菜本递给我。我心不在焉地点了几个菜,等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