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玉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林妈妈是怕她出卖大小姐，她不由笑了笑：“林妈妈放心，老夫人不是那种长辈，我也不是那样的人。老夫人看似不喜大小姐，其实也只是怕她做错事败坏王府的名声不说，自己也受累。大小姐不声不响的回到京城，表面上没人在乎，实际上很多门庭的眼睛都看着呢，她但凡有点行差踏错的地方，以后要嫁个好人家在京城扎根，就更难了。”

    林氏听了这话，先是紧张，后又无奈：“那你说，大小姐现在做的这些，算不算行差踏错？”

    按照普通闺秀的标准，当然算，岂止是差错，简直大逆不道。但橙玉却莫名的感到振奋，大小姐和别人不一样，或许她真的能闯出一片天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大小姐有她的打算，我们做丫鬟的，自当尽力辅佐。”

    林氏不笑，也不知是不是满意：“好了，你去吧。赶紧回了话，然后去帮大小姐。”

    橙玉独自去佛谧院回话，她也不怕，总归她还是老夫人身边养大的，知道老夫人的脾气。这边橙如帮着秋婵收拾了一些穿的用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其实也想帮大小姐，但我有晕血的毛病，留在那种地方只能给大小姐帮倒忙。”

    秋婵听得发笑：“知道知道，你不用特意解释。”

    橙如咧开嘴，颊边两个小小的梨涡，看起来可爱无害：“大小姐最看重姐姐你了，你可不能在她面前说我坏话。”

    橙玉、橙如都是老夫人派遣到大小姐身边的，橙玉稳重机灵，橙如乖巧活泼，两个丫鬟各有千秋但都不是心思多的，由此可见老夫人对大小姐也不是表面那么厌烦。

    秋婵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不显，麻利的打好包袱又顺手在橙如的脸上掐了把：“我懂了，回头我就让大小姐治治你晕血的毛病……”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橙如的叫喊声中，秋婵快步走出院子先到马车上去等橙玉，现在大小姐身边只有忍冬一个，也不知道用不用得惯。

    佛谧院的花厅里，橙玉已经行礼半柱香有余，老夫人既不问话，也不叫起，怪异得紧。

    橙玉隐约意识到什么，心里砰砰跳，又过了半柱香，实在忍不住，就抬头瞄了一眼陶嬷嬷。

    陶嬷嬷表情严肃，冲她微不可见的摇摇头。

    橙玉明白，陶嬷嬷是说老夫人现在心情不佳。这样一来，她就不能主动说话，要心平气和的继续等。

    将身上的浮躁、急切悉数收敛，橙玉眼观鼻鼻观心的跪着，脊背挺得笔直，穿一件姜黄色的织锦褙子，头戴挑心簪，任何一个角度都是妍丽温婉的，比起一般的小家碧玉还要明艳几分。

    这样的气度，哪里是一般人家能有的？

    老夫人垂眼看着地上自己当半个孙女养大的丫鬟，不知是气还是恼，忽然抓起身旁的茶水就往地上砸去，虽然没有砸在橙玉身上，但哗啦啦的声音很是吓人。

    这样一来，橙玉如何还能沉住气，忙抬起头来，急道：“老夫人，奴婢错了，您快消消气，别再气病了！”

    老夫人冷哼：“错了？我倒是不知道，你哪里错了。”

    橙玉跪行两步：“奴婢不该由着大小姐！老夫人将奴婢和橙如指给大小姐，固然是对大小姐关爱有加，但另一层，也是希望奴婢们时时提点大小姐，别让她再做出有损侯府名誉的事儿。”

    “既然知道，你为何还要做？！”

    老夫人就纳闷了，在她身边如此谨小慎微的丫鬟，怎么到了柳宁身边就完全变了性？

    居然还帮着柳宁夜不归宿，传出去，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婉姐儿的婚事又如何说？别人还以为侯府的姑娘都是柳宁这般没有教养呢！

    真是气死她了！

    老夫人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心里有火不得不发：“姑娘家夜不归宿好听？偏还弄得大张旗鼓的，怕别人不知道不成？”

    “关于这一点，橙玉和老夫人有不一样的看法。”大小姐面对凶神恶煞的太医尚能据理力争，她只不过在老夫人面前说出心中所想，没什么难的：“越是大张旗鼓，越是显出大小姐的坦荡。况且回来搬东西也不是大小姐的意思，是琼王爷亲口吩咐的。”

    “你的意思是……”老夫人眯起眼，浑浊的眼中是雷霆万钧留下的森冷。

    橙玉恰到好处的收敛，并不说破：“老夫人明鉴。”

    好半响，老夫人才琢磨透似的，双手掐在一起，既纠结又无奈。终于长长一声叹，挥手打发橙玉：“罢了，你去吧。我老了，管不了你们了。你去告诉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