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舒嬷嬷反应快，迅速将另一角按住，面露凶狠：“该死的登徒子，不要命了？竟借着治病为由，轻薄我家夫人！”

    何寅：“…”

    他至于吗？

    也不看郭老夫人都老成什么样儿了！

    何寅没有理会异想天开的舒嬷嬷，转身拔高了音量，手指在郭老夫人的腿上：“师傅，您瞧，郭老夫人的小腿肿胀得厉害，弟子断是肾病！”

    被何寅这么一打岔，郭衡的愤怒果然消减了一些。

    闻言，柳宁往床边挪了挪。

    郭衡心知目前唯一的希望便是柳宁了，没有阻拦。

    柳宁顺着何寅的指向看了看，沉吟着点头：“你的判断没有错，老夫人的肾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照这样下去，没有几天了。”

    话才说完，郭衡的暴怒声落在耳畔：“丫头片子，你最好收回你刚才说的话，不然，你在意的妓女、你的弟子甚至你的小命，都会很危险！”

    柳宁转头看他：“我是说很严重，但也没到不能治的地步！至于能治到什么程度，就要看郭大人的诚意了，郭大人觉得呢？”

    “你又要什么？”郭衡冷声问。

    柳宁暗暗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将郭衡的戒心降到最低了。

    “我要我的药箱，方才出门急，没有带那么多药物，更何况老夫人的病不是一般的病，用药与往常自然不同，烦请郭大人派人去琼王府拿。”也不管郭衡黑着脸是不是答应了，柳宁兀自又说：“还有，凝香姑娘病体孱弱，又怀着身孕，必须将她立马送回月圆楼。我想，郭大人应该不会有专门为难孕妇的癖好吧？”

    郭衡脸色更沉：“你的医术最好能赶上你的口齿！”

    柳宁微笑脸：“关于这个，郭大人很快就能见识到了。”

    郭衡黯淡的目光往妻子身上扫了扫，不过才过去半天，她的生气就仿佛又少了一些，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把门外的属下叫进屋。

    按照柳宁的意思进行吩咐。

    就在这个当刻，何寅压低了声音，不确定的问：“师傅，您真能救活郭老夫人吗？”

    柳宁第一次露出颓然：“她没救了。”

    肾衰竭晚期，没有透析机，也不能做换肾手术，哪里来的活路？柳宁猜测，郭老夫人的眼睛应该早都看不见了，那都是血液里的垃圾无法通过肾脏过滤，从而造成的视力损害，不可逆的。

    郭衡这个做儿子的看样子还不知道。

    “那…师傅还说…”何寅又惊讶，又忐忑。

    柳宁抓住他的手：“别抖，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假装能将人救活，不然…后果会很糟糕。你之前就做得很好，吊着老夫人一口气。”

    何寅努力维持镇定：“那是因为弟子知道师傅一定会来，在弟子的眼里，师傅犹如华佗在世，没有什么疾病是难得住师傅的。”

    “不对。”柳宁摇头：“医者是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却不是任何时候都可以，郭老夫人的病症若是早一些到我手里，或许有可能，然而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是想办法从这个危险的地方脱身！”

    花了好一会儿，何寅才接受这个无能为力的事实。

    这时候，郭衡已经重新回到了床前：“怎么样，你要的老夫都派人去取了，下一步要怎么办？丫头片子，我警告你，别给我耍花招！”

    “郭大人真是无时无刻都在威胁人呢！”柳宁翻了个白眼，将郭衡的威胁暂时放下，给何寅使眼色：“方才我说的你都记清楚了吧？一定要找出和老夫人同样血型的血，越多越好！”

    “弟子明白。”何寅这么说着，脑子却一点也不清醒。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傅说什么？说要给郭老夫人换血！说这样可以延长十天至半月的寿命，也能够帮助他们逃脱郭大人的魔抓。

    可是，换血了，人真的不会死吗？

    何寅学习了这么久的番医，知道每个人的血型可以通过血型测试卡检验出来，也可以互相输血，可是整个的替换掉，他想都不敢想。

    但他并不恐惧，反而有些期待。

    因为他相信师傅，师傅说行，就一定行。

    何寅就像曾经给瑞王寻找血源那样，号召了国公府所有的人进行献血，这其中就有郭衡本人。再多的疑心也比不过他救妻心切。就好比现在，柳宁在郭老夫人的小腿上划了一刀，小小的口子里流出像黑豆花一般的血块，噗噗噗的让人心里发毛。

    执刀的人却神色轻快：“看见没有？这就是血液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