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女人存在的地方。

    靳王府，京城的靳王府，虽说只在第一次入京的时候住过两晚，但她下意识的认为那才是自己的家。

    “好，我们这就带你回去。”

    *

    夏侯靳心急火燎的赶回王府，已是午时。

    头天晚上没人去打扰他，今儿个听说完颜辰毒发的时候，他正在与几位将军议事，他的心头顿时一滞，放下手中的事情奔了回来。

    “辰儿！”他冲进屋的时候，采儿正在给完颜辰喂药。

    完颜辰看了他一眼，眸中有瞬间的烟花绽放，然后是火焰陨落后黑夜的沉寂，她别过头，不肯说话。

    采儿知趣的放下碗勺，带着房中其他丫鬟一起退了出去。

    “昨天晚上，我只是送她回去……”夏侯靳开口解释，话说到一半，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完颜辰等了很久，没等到他的下文。

    荒凉，无尽的荒凉从心里蔓延开来。送她回去，然后呢？然后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顺理成章的躺在一起再续前缘……

    是了，从一开始就是个局，所有的温情脉脉，不过是因为觊觎完颜瞳的兵力和军事才能，就连在靳州，名义上为了她遣散姬妾，也留下了与上官温婉有几分相似的红玉，并为她另置了别院。当完颜瞳告知她这一切的时候，自己明明什么都有想到，为什么不肯决绝，还自欺欺人的为他自编了一套说辞……

    她嘴边的苦笑漫漫成长，最后定格成挖苦与挑衅：“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抱得美人归了？接下来呢，登基称帝，封她为后？”

    封上官温婉为后？发兵伊始，夏侯靳就从来没想过这事，如今完颜辰忽然提起，他竟有些恍然，一时不不知如何回答。

    完颜辰见夏侯靳不说话，以为自己的猜想全部正确，直直的看着他，继续说着那些刺痛自己的话：“不错嘛，前朝的贵妃成为当朝的皇后，又是一段千古佳话！”

    冲冠一怒为红颜，从前，民间的所有说法都是夏侯靳因为自己受委屈，揭竿起兵，如今，大事已成，那些沉在冰底的缘由，也终于水落石出。

    而自己，不过是个可笑的幌子。

    完颜辰忽然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偏过头不说话，也不再看他。

    婉儿……皇后……皇后……婉儿……

    夏侯靳的心里反复纠结着这两个词，良久，他才对完颜辰说道：“别想那么多，你现在身体很弱，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晚点再来看你。”夏侯靳起身，朝门口走了，走了几步，他忽然又说了一句，“总之，我不会亏待于你。”

    完颜辰凉凉的笑着，她想起前世在《宫》里看到的一个镜头，那个女子为老四做了那么多，当老四最终登基称帝，终没有负她纳她为妃，给她皇后以下最高的位份，给她很多赏赐，却从来不去看她……

    她说，仿佛一只金丝雀，住着纯金的笼子，却没了自由。

    完颜辰想，也许，自己，便也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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