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夏侯靳并没有宿在椒房殿。
从温泉出来后,他就直接离开,随后有太监送来一碗黑乎乎黏稠的药,硬给采儿灌了进去。
谁都知道,那是堕胎药,也就是说,夏侯靳认为,她不配怀有自己的种。
御赐的堕胎药只有一碗,完颜辰往那个方向掠了一眼,自己和夏侯靳在一起一年多,一直无所出,自然便不需要这个药的。
第二日一早,圣旨就降了下来,宣旨公公到椒房殿宣的旨,采儿为采女。完颜辰懒得交代什么,只命了两个婢女帮采儿收拾东西,便将她打发走。
那日之后,夏侯靳每日要到椒房殿,有时候是上朝后,有时候是傍晚。
往往坐在完颜辰对面,也不说话。开始几天是大眼瞪小眼,到后来,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眸色复杂。
萧轻舟一直没进宫,完颜辰也不急,她决定在离开之前,送份大礼给夏侯靳和上官温婉。
皇帝的寝宫早被一把火烧了,宫里虽在兴土木,但毕竟也需要时间。完颜辰不让夏侯靳睡她的床,他不再像那日一样强要,命人重新抬了床来,安置在她的寝宫。
冷战持续了7、8天,终于某个早上,完颜辰开口对他说了第一句话:
“每天赖在我这里,不去陪你的婉儿吗?”
他艰涩的开口:“辰儿,你知道我的心的。”
“开什么玩笑?你的心,一直就在上官温婉身上,你别忘了,我只是你的棋子。你对棋子说话前可要好好想想,别说错话了。宫中比不得王府,说句什么,很容易就传开的。”完颜辰冷冷的说,闲闲的拿着玉勺喝着青玉浮雕碗中的血燕窝。
“婉儿生性胆小,上次发生的事,对她刺激太大,便多陪了她几日。”夏侯靳解释,“前段时间轻慢于你,是我不好。只是,我心里一时还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自己竟然真的爱上了这个棋子。
“是啊,是要多陪陪的,我看她脸色苍白,气色不好,看来皇宫中的补品也不咋地嘛!或者,一边补得快,一边被你折腾得厉害……”完颜辰冷冷的讽刺,“至于我这个皇后,你心里接受不了也属正常,毕竟,这个位置,你一直想留给她的。要怪,只能怪我那哥哥,要什么不好,生怕我受委屈,要了这么个受人侮辱的东西……”
“够了!”夏侯靳隐隐夹杂着怒火,什么时候开始,皇后之位竟然变成了受侮辱的东西?!
看着夏侯靳动气,完颜辰心里隐隐有几分开心,她将碗中的血燕窝喝完,淡淡的吩咐婢女:“今天的燕窝不错,再给我盛一碗过来。”
婢女刚将第二碗燕窝盛上,完颜辰便看见夏侯靳的贴身太监小喜子快步走上前来:“皇上,上官温婉在殿前求见,说是要拜见皇后娘娘。”
上官温婉毕竟是前朝的妃,虽得夏侯靳宠爱,但毕竟没有名号,故小喜子通传时,直接用她名讳。
完颜辰冷笑,不过才几天,就忍不住了……夏侯靳日日住在你那里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来拜见过我呢?!
夏侯靳看了完颜辰一眼,见她面上无任何表情,对小喜子说:“让她进来吧!”
这日的上官温婉穿着一件黄纱长裙,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着较弱无骨的柳叶,面上脂粉未施,配上衣服的颜色,显得蜡黄无光。
她羸羸弱弱的走上前来,仿佛一阵风吹过,便能将她刮到半空。
待走到夏侯靳和完颜辰面前,她作势要拜,夏侯靳忙上前一步将她扶起。
“朕说过,在朕面前,你永远不必行礼。”
纵下定决心不再爱,完颜辰的心依然好像被玻璃渣划了一条细线,她就不必行礼,我就必须行礼,还让礼教嬷嬷教了两次!
“谢皇上!”这声音听起来何止是气血不足,简直像三天没吃饭,上官婉儿的手顺势搭在夏侯靳臂上,半个身子都靠了上来。
“婉儿既然到了,就和我们一起用早膳吧。”夏侯靳体贴的将上官温婉扶到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桌上,满满的摆着当日的早餐。
拈丝锅烧鸡、三线丸子、鹿筋炮肉、清蒸鸡子糊猪内牛肉、火重白菜、另外就是竹节卷小馒头、孔泥额芬白糕、珐琅葵花盒小菜……
上官温婉朝桌上看了一眼,似乎全无食欲。
“婉儿姐姐的身体不好,需要好好补补,来人,赶紧盛一大碗血燕窝过来。”完颜辰看不过她挑食的样子,特地加重了“一大碗”三个字。
女婢按照吩咐,果然端了一个比完颜辰用餐的碗稍大的碗上来,她把血燕窝端上桌放在上官温婉前面,上官温婉拿起勺子,刚递到嘴边,忽然皱了下眉,将勺子放下,淡淡的说:“太腥了。”
闻言,夏侯靳侧头看着完颜辰,目光中似有思量。
对于这种桥段,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完颜辰立即微微张开嘴,接口道:“额?我刚才吃的时候觉得蛮好的呀。”
她拿起自己的勺子,直接在上官温婉碗里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咽下去后,还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