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辰没想到夏侯靳会提出这么个要求,她转头看了李憬臣一眼,那人也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与刚才的表情别无二致,没有任何不愉,似乎也在等她的答案。√
这个内心强悍的人啊!
昨天晚上还在吃醋,怎么现在就可以装做无所谓的样子?
完颜辰心里叹了一声,娇俏的脸庞随即盛开出一朵比阳光更璀璨的笑。
她看着夏侯靳:“不是皇后之位待之吗?”
那笑容,灿烂中带着戏谑。
刹那间,夏侯靳愣了一瞬。
皇后之位……
他苦笑,神色有几分黯然,她的问,亦是她的答案。
琴箫合奏又如何,她始终是西凉国主的红颜。
而在他的眼里,两个人长得再像,她也不过是她的影子。
“抱歉~”夏侯靳笑笑。
*
马车从皇宫出来,经过一个普通的巷子时,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庭院门口停下了。
李憬臣与完颜辰刚走下马车,那庭院的门就开了。
里面走出一个比女人还标致的男人,正是凤歌。
“国主,王妃,公子已等候多时。”
李憬臣略略惊了下,随即笑了:“风雨楼果然名不虚传。”
凤哥做了个请的手势,遂走在前面带路。
他一边走,一边解释:“这几年,国主将王妃保护得滴水不漏,我们风雨楼也未能将玉玲珑的出处打探出来。只是前几日,萧公子见了王妃一面后,对属下说,若二位离京之前,到我们风雨楼辞别,那就一定是王妃无疑了。前天半夜,闻得婉贵妃打入冷宫的消息,公子说两位离京的日子将近,便一直盼着两位的出现。”
穿过看似稀疏平常的竹林,远远的,就看见萧轻舟噙着笑,一身雪白,款款的站在兰花池畔。那双眸子依然漫不经心的,一如初见他时,带着慵懒的感觉。
“辰儿……”他唤道。
完颜辰笑了,轻松的,自在的,带着丝丝欣喜。
三人就在这兰花池畔坐下,石桌上放着新酿的兰花酒。酒的香味与兰花香味融得恰到好处,丝丝缕缕,泌人心扉。
完颜辰端起杯子,一口将一杯酒喝尽,末了还咂咂嘴巴:“真好喝。”
李憬臣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心,但并未阻止,依旧宠溺的看着她。
“好喝就多喝点。”萧轻舟举起酒壶,给完颜辰斟酒,“这个是前几日才酿的,听说你出宫的那一刻才开封。”
在萧轻舟的眼里,似乎桌子上就只坐了他和完颜辰,对于李憬臣,他似乎全然没看见。
李憬臣也丝毫没觉得任何不自在,便自己斟酒自己喝,目光始终温柔的落在完颜辰身上。
“此次离开,应该没有遗憾了吧?”
“本来,还有些事情的。”完颜辰说着,看了李憬臣一眼,“不过,还是算了。”
“这些年,他也很苦……”
这样的话,即便不说,进了一趟宫后,她也应该知道。
“轻舟,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便永远错过了。”完颜辰笑着,笑意中略略有些惆怅,目光转向右侧池中的兰花。
思绪还没开始泛滥,便听见萧轻舟痞痞子的问:“怎么办?我忽然舍不得你了?”
“那就和我们一起回西凉啊……”完颜辰笑着,一回头,便看见萧轻舟放在石桌上的手指正呈现出把脉的姿势。
她迟疑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她自己当然知道。
萧轻舟的医道修为,她自然也清楚,手在袖中微微捏紧,最终,还是将手腕缓缓放在他的手指之下。
他垂眸,她看着他。
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脸色渐至发白,再抬头时,他的手指已缓缓松开,眸中一派惊涛骇浪。
他猛然转头,愤怒的看着李憬臣:“你明知道她这个病要静养的!你还带她来轩国皇宫?!”
“轻舟,我……很好。”完颜辰朝李憬辰投过歉意的一瞥,对萧轻舟柔声安慰。
“赤炎寒冰本就是天下第一奇毒!当日在断肠崖下,你到底吃了多少毒物?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体内少说也有上百种毒!”萧轻舟岂止是气愤,简直就是愤怒。这个肆意江湖,风流无度的男子,此刻毫无君子风度的在完颜辰前面咆哮。
目光扫过她头上泛着蓝泽的长发:“你自己瞧瞧,连头发都变蓝了!还说很好!”
“轻舟,我真的没事。”完颜辰的眼圈也渐渐红了,但她依然噙着笑,伸出手,覆盖在萧轻舟的手上,“这不,我已经不报仇了,这就跟憬臣回去。”
完颜辰顿了下,似乎纠结了很久,终于还是开口问道:“轻舟,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日说过一个解毒的法子?”
萧轻舟点了点头:“你当日说的挫骨削皮,我已经试过了。”
李憬臣的眼睛第一次忽然亮了,他看着萧轻舟,眼中急切而期待。
这个词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