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远去之后,光头疑惑地问了一句:“大哥,你让老三去挡先登军锋?这怕是……”
“哼,老三是个练家子,但是这小子心思不正,当年突然加入我白鹭山我就一直没有信任过他,大敌当前,不如先让他去投石问个路,你我当年起码都是和独眼打过照面的人,再不济也可以投降。”座山雕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的弧度,又闭上了双眼。
只是一旁的光头却感觉到了一丝冷意,眼珠转动之间,不知在想着什么。
……
黑面男子带着一千余人下山,可眼神却更加阴厉。
哼,你们俩个让老子去送死,先登的名号,老子又不是没听过,老子大不了降了便是,既然你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正思考间,他听见了马蹄声,不,应该是战鼓声,马蹄如槌,地面如鼓,这马蹄不断与地面相撞,战意弥漫在天地间,男子感觉到了胯下战马的躁动,眉头皱得更紧,一眼望去远方似乎扬起的阵阵烟尘,他的内心沉到了谷底。
这种战意,如斯杀气,那个名为先登的军队,那个名为田世杰的主将,会允许自己投降吗?男子回头看,自己身后的那些个手下,虽说眼神中都有着想要尝试的神色,可他有种直觉,即使是这些从护国军退下来的子弟,也没法挡住那朵黑云的冲锋。
俩军相交了,在田世杰的长枪之下,先登只有向前,只能向前。
逢城我先登,遇敌我先胜,数十年来,先登军第一次展现出他的獠牙,他们不甘当年的隐退,也有无数憋屈,这獠牙已经藏了很久,一旦呲牙,必定饮血!
男子已经抽出了自己的配刀,他已经记不得已经挥动了多少次,可他记得清楚的是,即使有人被他一刀砍中,也不过在马上摇晃一下身体继续冲锋,他眼前那个写着“先登”二字的大旗,犹如一个招魂幡,他已经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他仿佛看到了无数鬼魂在那大旗之间张牙舞爪。
“有点意思。”在冲锋队列之中的独眼由于当年春秋战中的一只弓箭而得名独眼,可正因为他只剩下一只眼睛,所以他看的更仔细,更清楚。在那些山贼犹如螳臂当车的抵抗之中,他一眼看到了那个挥舞着战刀的黑面男子,他眼中闪出一丝精光,然后倒提手中的朴刀,冲向那人。
“呔!”怒喝一声,胯下战马双蹄腾空,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人借马势,刀借人势,那一刀重重的落在了男子手中的战刀之上,男子只觉一把重锤从天上砸下来一般,右手虎口迸裂,整个右臂瞬间失去了知觉,左手轻拍马
头,灵巧的跳至马下,只是可怜那马儿,被砍作了两半。
“还是个练家子,不错!”
独眼狞笑,战刀再挑,男子却吐出一口淤血,侧身躲过了这一刀,只是左胸之上出现了一道血痕,男子咧嘴,左手侧拍刀面,右手以大臂画圆,横扫向独眼。
战斗开始的决然,结束的淡然,看着那些土匪已经有些溃不成军,只知后退之后,田世杰轻扯马头,撇了撇嘴:“果然是些跳梁小丑,哼!”话音刚落,却看见独眼与一个身着轻甲的人缠斗,却看的津津有味。
“那小子似乎也有个二品左右的功夫,独眼这回可是遇到对手了。”乌晓嚼着烟草,笑眯眯的对田世杰说道。
“可是还是差点火候,一看就没上过多少战场。”
男子身上的轻甲已经被划得如同破烂,他感觉那把朴刀像一片汪洋大海,而自己则是在浪涛中随时可能被掀翻的一只轻舟。
独眼瞅见那男子手中的刀有些松动,眼神一凝,大喝一声:“撒手!”
朴刀横扫,男子手中的战刀飞了出去,而朴刀已经稳稳的架在了男子颈间,独眼一脚把男子踢翻在地,对着身后的几名士兵说了一句:“给老子绑了!”
看着在远处已经开始打扫战场的人群中,田世杰和乌晓眼中的笑意盈盈,独眼将朴刀扛在肩上,策马向前,口中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这小子有些能打,要不是之前他消耗了些体力,且经验不足,说不得老子还要吃亏。”
田世杰大笑,转头却看见先登大旗插在了自己马旁,韩立山扭了扭脖子,说道:“这些小子太弱了,山上据说也就三四千人,不如一鼓作气给他扫了。”
“正合我意!”田世杰把长枪提到马背之上,用脚轻叩马腹,向前行去。
……
先登军重建第一仗,伤亡共五百三十八人,杀敌一千零三十二人,俘敌三千五百七十八人,号称座山雕的白鹭山大当家欲投降却被一刀斩首,二当家光头想反抗时被田世杰一枪捅了个透心凉。
至于俘获的俘虏,田世杰将他们分为五十人为一队,队内有谁是欺软怕硬的,欺辱百姓的,其余人皆可投诉,被投诉者,皆斩,有隐瞒者,一队皆斩,其余人想继续参军的欢迎加入,想走的则自行离去。
田世杰与他的先登军的名号,一时间传遍了韩国,风闻其名者,纷纷来投,先登后辈亦往之,先登军也正式开始以战养战,立志学西楚陈棠,屠灭韩国所有山贼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