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梅若茗张贴红纸寻找荷包这一行为,阿福知道了梅掌柜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而不像有些人,一发财了就满肚子的花花肠子,这样的人在这繁华的京城已是司空见惯,遇到像梅若茗这样的掌柜,阿福感觉自己离成功更进一步了。
听到阿福问自己要怎么谢,久经商场的梅若茗笑着反问到:“那依公子之言,应该怎么谢呢?”
阿福掏出了捡到的荷包,说到:“我发现这个荷包的时候,里面的几十两已经不见了,我看这个荷包绣工精致就收藏起来,在这京城,大家的两只眼睛里装的就只有钱,根本不会在乎是怎么来的,也不会在意包裹着它的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梅掌柜懂我的意思?”说完阿福把荷包送到了梅若茗的跟前。
“哦,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知道里面有几十两?”梅若茗似乎没有抓住阿福这番话里的重点。
“我……我靠直觉猜的,而且这荷包的大小也就能装个几十两。如此看来,梅掌柜到底也未能免俗呀?”
“此话怎讲?”
“刚才我说的话中梅掌柜就只听到了几十两,到底还是只重利益,却不知我说的这番话中的深意。”阿福摇摇头说到。
“做生意的当然是以利益为重,只是有一点,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些鸡鸣狗盗和想靠发横财的事最好不要去沾染,这位公子,不知我说的在不在理?”
阿福这下有点发慌了,看来卖弄口才只是班门弄斧,坐在眼前这位气宇轩昂的梅若茗才是真正的高手。
“我也不跟梅掌柜的拐弯抹角了,我想说的是,京城可不同于别处,这里的人牟利都是无所不用其极,根本就没有掌柜口中的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老马尚且失前蹄,更何况梅掌柜初来咋到呢?这里的人什么都讲,就是不讲情面,想必掌柜同夫人到闹市逛早已领略,为了几文钱可以产生争执甚至大打出手,这也是梅掌柜在京城经营茶坊必然要遇到的问题。”阿福大有诸葛亮之状,挥着手中的鹅毛扇细细指点当下京城的形势。
“那依公子的高见呢?”梅掌柜突然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现在梅掌柜需要的是一个能协助你管理茶坊的助手,最好是对京城内外熟悉的人,这样茶坊才能免于吃地生的亏。”
梅掌柜总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人是毛遂自荐来的。捡到自己的荷包,比起讨要酬金,他的眼光倒是挺长远,而且野心也大,一开口就要坐到协助管理茶坊的助手这把交椅上,当真是有点狮子大开口。除了野心,梅掌柜也注意到了他身上做生意的几个必备的点,厚脸皮,能说会到,目光长远,软磨硬泡,更懂得包装自己,正好茗香阁缺个账房先生,虽然这个人有点轻浮,但是慢慢培养再委以重任,一定能成为对自己很有帮助的人。
思考了一会儿,梅掌柜点头说:“嗯,你说的是,我这里正好缺一个帐房先生,不知公子可有合适的人选?”
“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掌柜的,你觉得我怎样?”
“你?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能胜任这份工作呢?”梅若茗问到。
“不瞒你说,这些年我一直在京城里混迹,对京城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如果掌柜的相信我,我一定能帮到您的。”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将诚信,延伸到为人处事也是一样。”
梅若茗真真不是一般的生意人,他的身上有着一股强大的气场,让所有想在他前面弄虚作假的人都无所遁形,阿福也只能讲出自己的实情:“其实,梅掌柜您荷包里的那几十两就是我花光的,我这身衣服就是用那些钱买的,我还到本地最大最豪华的客栈悦来客栈大吃了一顿,最后鬼迷心窍地想用最后的一些钱到赌坊里再发一笔横财。”
说完阿福拿起茶盏,把剩下的一点茶当解渴的白开水一饮而尽,接着道出了自己目前窘迫的处境,“我在京城混了这些年,大事没有做成几件,小事也做不好,小道消息倒是听了一大推,投机取巧的小伎俩也学了不少,当年那股野心早已经被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看到阿福垂头丧气的样子,梅若茗拍了拍阿福的肩膀说到:“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何必这般垂头丧气,我可以聘用你,不过我有要求。”
阿福突然两眼放光,忙说到:“不管什么要求,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都在所不惜。”
梅若茗马上指正到:“这就是我想说的,先把说这些不切实际的大话戒掉。其次,把以前所学的投机取巧的小伎俩都抛弃掉,一心跟着我干,帮我把我的茶叶生意经营好,你觉得怎样?”
“梅掌柜,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说完阿福泪流满面地跪下,梅若茗赶忙把阿福扶起来,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怎么可以跪我呢?”
阿福拭去了眼泪笑着说:“我已经说了梅掌柜是我的再生父母,就跪得的呀。”
“我有那么老吗,就成了你父母。对了,还没知道你的名字呢?”
“掌柜的叫我阿福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