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赵大人之后,阿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望着那一杯已经凉透还来不及喝的茶出神。再热的茶也总有凉的那一刻,而且还不能当白开水喝,只能倒掉。
“三胖,在想什么,倒了茶怎么不喝,都凉了。”
三胖把视线从茶杯上移开,望向站在自己眼前的林大,把凉了的茶水倒到盆栽里,说:“林大,刚才赵大人来过,这杯茶是给他倒的,因为有其他的急事,所以没来得及喝就走了。”
“哦,赵大人来过,有说些什么吗?”林大说着坐到了三胖的对面。
三胖用水洗了一下杯子复又给杯子斟上茶,递到林大的面前,“看来外面很冷,你看你的鼻子被冻得通红,喝杯热茶暖暖。”
林大也像赵大人一样先放在手上取暖,再慢慢地呷着。
三胖把刚才赵大人说的对贡品的注意事项说给了林大听,林大点点头,笑说:“今年是我最后一次做运送贡品的总镖师,以后就交给你了,其实赵大人说给你听是对的。”
“还有……”三胖刚想说赵大人有意提拨他担任新的验收官,话到了嘴边却止住了,三胖的心突然跳得厉害,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
“还有什么?三胖你怎么突然神情诡异,有什么事吗?”林大马上问到。
“还有......还有……对了,林大,你帮我预定到位子了吗?我可不想跟林峰这样难缠的少东家呆在一起。”三胖说出这句话后感到心突然就不跳得那么厉害了,把谈话内容直接就转移到了订座上的事去了。
“不就定位的事吗,瞧你紧张的。本来是已经订到位子了的。”
“‘本来’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的意思就是事起初办成了但是却又因为其他的不确定因数办不成了。
“是这样的,本来悦来客栈靠街的包厢只剩下最后一间,刚好被我给预定了,可是跟悦来客栈掌柜的闲聊的时候刚好听到了雅座有一个人正跟看守商量可不可以把位子让一个出来,说是京城的大商户,又初到京城,很想一睹当今皇室风采,这个商户你很熟的。”林大考虑到三胖在茗香阁待得不愉快,所以故意不把茗香阁说出来,但是三胖肯定知道林大所说的这个大商户指的是谁。
“是梅若茗亲自到悦来客栈吗?”三胖问到。
“那倒不是,是那个之前被我从赌坊里赶出来的叫阿福的。”林大此时倒是不用忌讳阿福的名字,直接说了出来。
是梅掌柜的话三胖还能接受,可是一听是阿福,马上就火大了:“林大,你还是不是我的发小,梅若茗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要给那个阿福面子,我在茗香阁做了十几年的伙计,说的话还没他说的话有威信,一个被从赌坊里赶出来的人,居然也能当上账房先生,真是可笑。你给了他面子,他好去梅若茗面前邀功,你这不是助长了小人的威风了吗?”
“你看你一下子说这么多也不嫌累,快点喝杯茶歇口气。我看那个阿福并非你想的那样,他跟悦来客栈看守说话的语气一直是客客气气的,并没有仗着梅若茗的名声在外面作威作福,这是其一,跟阿福的短暂谈话中我一直观察他的神情动作,没有半分假意的成分。”
“你把位子让给他,他当然表现得很好了,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三胖不屑的端起茶就喝起来,一不小心烫到了嘴,伸出舌头,拼命地用手扇着给舌头纳凉。
“你看你说错话了吧。跟你说吧,我跟这个阿福谈话还挺说得来的,已经算是朋友了,我希望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
“朋友?”
让位子还让出友谊来,是六尺巷的另一种诠释吗?三胖受到打击的程度胜过被高温的茶水烫到舌头。
“我们注定只能当仇人不能当朋友,你明不明白。”三胖坚持己见。
“怎么不能,我不留情面地把他赶出赌坊这种这么伤面子的事都做了,依然能做朋友。你只是因为他赌过,况且不是好赌;骗你服侍他,你也没多大的损失,因为这些而心存芥蒂而已,这么琐碎的小事为什么就不能用友好来带过。”
“你不懂的。”三胖站起来背向林大走去,他觉得内心憋闷。
“你们到底还发生什么事情?如果你还真当我是你的发小,就把隐瞒的事情告诉我。”林大朝三胖走去,在他的身后站住。
三胖一时没忍住,转过头来大声说到:“没错,我是隐瞒了一些事情。我想假借阿福私扣下我们的工钱来赶走他,没想到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这样被两个小毛孩给搞砸了,结果我什么脸面都没有,像过街老鼠一样,走到哪都被嫌弃,在这里也是被一个小孩变着花样地整,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林大愣在了那里,三胖原来离开茗香阁的真正原因是诬陷的计划破碎,这是多么危险的内心倾向,但是林大同时也同情三胖,从小就没有完整的家庭,还经常受打骂,所以他马上选择原谅。但是毕竟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他。
“三胖,我一直都把你当好兄弟看,很快你就要接替我的总镖师的位子了,如果你不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