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出行的队伍足足走了有一个时辰之久,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壮观,透过时间这条隐形的尺度也能瞥见其实。
随着行进的队伍渐渐淡出了大家的视线,那士兵围成的人墙也像一阵飓风一样席卷了沙漠一般分崩离析。
乳白色夹杂几抹翠绿的路面又重新被攒动的人头形成的涌动的黑色暗流所淹没。
让出的路面重新被行人和摊贩所占领。有形的占领,无形的替换。皇家队伍行至时的雷霆乍惊,大家的屏气凝神,高呼万岁,队伍离开时的摊贩的吆喝声,行人的谈话声又再次交杂着响了起来。
其他人权当是热闹看,并无多大的心潮起伏,但是,梅若茗的心却久久不能平复,好像心灵经历了一次海啸一样,那万丈高浪带来的震撼不只在它到来的时候,还有它退潮时留在沙滩上的贝壳海星。梅若茗好像捡到了一个带着预兆的贝壳,内心一紧,隐隐不大痛快。
“若茗,你没事吧。”苏澜看到梅若茗的脸色有点不大好,关切地问到。
“我没事,梅苏和梅香呢?“梅若茗抚摸一下胸口,发现两个孩子不见了踪影。
“见没热闹看了,又出去跟林峰玩到一起,这三个孩子还挺合得来。”苏澜说完递过一杯热茶来,“我往里面加了点决明子,对眼睛好,你看你,最近眼睛也不知怎的,布满了血丝。”
梅若茗这几天的心神似乎有点不宁,苏澜私心想着,别是有什么心事不跟她说。
“哎,这些人都在往回走。”梅若茗注意到人流突然转变了方向。
“可不是,皇室到祥云寺进香,还带了乐府的乐官随行,在宝殿外演奏。平民百姓最多就到京城里的戏园子听听戏,哪有机会能欣赏到这宫廷的音乐。这会子都又赶了上趟接下趟。”阿福解释到。
原来刚才是为了防止人流太过密集,城门的士兵并没有放行,要等皇室众人到达祥云寺后才放行。
“本想跟掌柜的也去凑凑热闹,但是刚才掌柜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要不就不去了。”
梅若茗确实不想再去凑这个热闹,突然感觉五色令人智昏,想清静一会儿,但是也不好因为自己扫了大家的兴,所以说:“我要回茗香阁躺会儿养养神,你们去凑凑热闹吧。苏澜你也去吧。”
苏澜还没出口就被梅若茗给猜透心思并婉拒了,“澜儿,我们常年在外,好久没回聚香县,你帮我替我们的家里人和家乡拜拜,算是我们在外的游客对家里人和家乡的心意。还有,乘着苏儿和香儿玩得高兴,也带他们去郊外好好玩玩。”
梅若茗说的这一番话,让苏澜还有什么好驳回的,“那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拜完就回来。”
皇城大街的人已经走之过半,梅若茗摆摆手会茗香阁去了,其他人同林总长一起结伴朝郊外的祥云寺走去。
祥云寺共有三个门,净尘门,净心门和渡凡门。
净尘门比净心门小,净心门又比渡凡门小,每进一个门看到的风景在逐渐变化。
进第一个门,春天的时候百花争艳,花瓣落满了屋檐和地面,也只有在这个季节行人才会多做停留,因为春天一过,百花就开始凋零,落花入泥碾成香,只剩空枝几点绿。
进第二个门,这里种着各种果树,秋天的时候硕果累累,行人可以随意采摘,不然也是要回归尘土。瓜熟蒂落枝桠轻,落叶飘飘蝶飞舞。
进第三个门,这里只种着几株古柏和菩提,似乎单调了些,但却是变化最不明显的地方。无花无果终年翠,几人能悟其中意。供奉佛祖观音的大殿就在这单调的渡凡门内。
此时,这里的大殿,过道已经被主持和和尚站得满满当当,祥云寺里的烟火也如李白的诗中所说:日照香炉生紫烟。
祥云寺并不是皇家的宗庙社稷,因而平日京城里的百姓也可以到那里虔诚地拜拜,捐点油钱。
今天由于特殊的原因,游客或是香客只能止步于净心门,大家都认得林总长,尊敬地给他们一行人让了路,原来林总长还认得净尘门的净尘大师,隧引着苏澜一行人来到耳房内。
“林总长,别来无恙,怎么带了这么一大帮人?”净尘大师因为年纪比较大,所以不便到外处诵经祈福,正拿着拂尘清扫着案台。
“哦,他们是一起结伴前来的人,外面太过拥挤所以就一起来叨扰大师,希望大师不要介意。”
净尘大师笑着回到:“我这净尘门最开始热闹也最开始冷清,你看这案台又要开始积尘了。”
林总长笑着说:“大师,都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扫尘的工作我这俗人来帮你就行了。”
林总长在净尘大师眼里也算是有慧根的人,听林总长这么一说,笑着说:“那这拂尘的工作就交给你了。静空,到里间拿些蒲团出来,顺便泡些茶。”静空是这里的小和尚。
“哎,怎么没见林大和黄施主?”净尘大师问到。
“哦,姑母身体有点抱恙,林大留在家照顾呢。”林总长一边拂拭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