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发黄的契约,裹挟的是多少的往事。
“那这个契约怎么办?还要留着吗?”苏澜问到。
梅若茗想了想,还是留着吧,人都走了,留着做点纪念,也不枉主雇一场。
苏澜突然用袖口轻轻掩着嘴扑哧笑起来,刚才顾着不好意思,梅若茗说的那些话和故作生气状的样子值得回味,有时某些瞬间就是这样的后知后觉。
“这件事很严肃,不许笑。”
如果苏澜能透过眼神洞穿心事,那么梅若茗从苏澜的一颦一笑中也很快能解读出其中的意味来。
这样的日子不笑,难道哭丧着脸不成?苏澜嗔道,把契约重新放回到杂物柜里。
外面的黑夜早已被烟花照得如同白昼,两个孩子也已经把一大袋的烟花炮竹玩完,屁颠屁颠地跑进来催促他们快点出发,外面的人随时都在候命,只差梅若茗的一声令下。
来到外面,又遇见了林总长一家,还有林大和他的娘亲黄大婶,瘦削矮小的身体站在高大的林大身边显得有点,用一个不是很合适的词,略显滑稽。只见林大牵着黄大婶,自从林大的父亲走镖出事后就相依为命的两个人成了此次出行的别样的风景。
三个孩子正舔着手上的大人给买的糖人,还时不时地交换着舔,虽然是用相同的材料做出来的,但是因为形状不同,味道也变得不一样起来。
糖人的糖料由蔗糖和麦芽糖加热调制而成,本色为棕黄色,也有的加入颜料或色素使之呈红色或绿色。
林峰手上的是棕黄色的身体顶着一个红色的头和厥着红色屁股的猴子,很厚实,风干后的糖人硬得小石头一样,只能慢慢地舔着。
梅苏手上的是一个鼓起来的茶壶,梅苏很小心谨慎地舔着,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茶壶给舔破,割伤自己的舌头。
梅香手上的是一只美丽的凤凰,做工最为精巧,刚开始梅香舍不得吃,但是林峰骗她说如果不吃,不用口水封印糖人的话,这只凤凰就会变成真的飞走,吓得梅香赶紧舔个不停。
林峰似乎比梅苏这个亲哥哥更会哄妹妹,虽然带点馋猫的念头。
“怎么老太太看起来不太高兴呀。”梅若茗凑近林总长小声问到。
“老太太这是在生我的气呢。”林总长笑着说。
原来林总长本来已经答应了老太太把林大留在京城不再让他出去走镖,自从去年元宵走完贡品的镖之后就没离开过京城。
可是林大的位置空了下来,总该有人来顶替他。
贡品这事关系重大,而且一直是林大在做,于是林总长就把物色新人的任务交给他。
不久前领了个旧相识,关系好像还很不错,所以今年他还是要亲自走这趟镖,让这位新人好好熟络熟络一下流程和需要注意的地方,俗话说得好,说得好不如做得好。
可是老太太年纪一大就只想自己相依为命的孩子安分下来,本来已经答应了的,现在又反悔,老太太还因此动了气。
“哦,这个旧相识是谁呀?”梅若茗随口一问,眼睛还乜斜着看着前面的三个孩子。
“听说是以前住在乡下时认识的发小,后来我的姑父和姑妈迁到京城来,就断了联系,没想到前几日倒意外地在街上碰上了。”
“这么久没见还能认出来,倒是难得。”说着梅若茗看向林大,黄大婶拉着的脸总算是舒缓开来。
“老太太想开了也就好了,当初姑父遇难的消息传来,姑母一下子愣在那里,都不知道伤心落泪,没吃没喝好多天,最后还是林大也不吃不喝陪在娘亲身边,这股劲才缓了过来。”林总长说着,脸上还泛着荣光,可以看出林总长把林大母子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听着梅若茗和林总长的谈话,阿福也想起了在乡下的家人,比起大富大贵,家人更想要的是自己陪在身边吧。
本来黄大婶是不愿意出来的,可是林大不愿意娘亲闷在家里,好说歹所才把她给劝出来,而且也没能全程陪她逛街,中途就回去收拾东西了,他要趁夜赶出城去,与队伍汇合。
他也是不忍心看着黄大婶闹气,本来早上就应该走的,但还是留下来陪自己的娘亲吃了元宵的团圆饭。
林大把自己的娘亲交给了表嫂后就上前过来跟梅若茗他们打个照面,梅若茗也特别感谢上次林大的慷慨让位。
“没什么的,还是梅掌柜的眼光好,身边的一帮伙计都很上心。”
那天林大离开了悦来客栈后,就找机会打听到阿福被从赌坊里赶出去后发生的事情。
阿福也走过来跟林大打了个招呼,“林大,那日匆匆一别还来不及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呢。”
林大大笑起来,拍了拍阿福的肩膀说到:“忙完这段时间有的是空闲了,到时你忙着替梅掌柜办事,怕是没时间呢。”
大家又说了些话,林大就告辞回去了。
“这么晚了城门还会开吗?”苏澜好奇地问到,这个时候应该不会让百姓出入城门才对呀。
“他可是班皇家护送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