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标说自己的儿子林大要在外面呆上几天才回来,林大娘的脸色很快就变得像此时外面的天气一样乌沉沉的,语气也从刚才的询问转变成责问,“林标,你可是答应我不再让林大在京城外司责的,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如果不是林标的意思,林峰又怎么会在外面呆着不回来呢?
“是这样的,林大娘也知道龙脉山驿站的站长很是客气,听说林大以后不再走镖了,就留他在那里住了几天。”张三忙解释到,说话间眼睛却有意逃离黄大娘冷峻的眼神,一种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能够洞穿内心的眼神。
当时自己的丈夫出事的时候,自己的哥哥也是说外面有故人留他叙旧,耽误了行程,后来才慢慢地告知她的丈夫已经回不来了,现在又冒出了相似的借口,是不是也在暗示着些相同的什么?
林大娘不忍心往这方面想,手上的那串开过光的佛珠一下子断了线,佛珠散落一地,林大娘扶住李四的手臂说到:“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张三李四,我一直把你们当林大的兄弟一样看,可不要合起来欺骗我这个老太婆。”
“林大娘,张三说的都是事实,我们怎么会欺骗你呢,临走时林大还特别交代我们哥俩要好好照顾您,就是怕你多想。”
李四说话时眼睛倒是没有像张三一样在林大娘的焦灼的眼神前游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的话更加的有可信度。
林大跟自己提到过这个龙脉山驿站的站长,两人倒挺聊得来,这些年下来也算是有不浅的交情,留在那里几天也是人之常情。
林大娘紧紧抓着的手松下来,虽然暂时信了他们的话,可还是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中的异样,也可能是人多空间变得局促,一边摆着的明晃晃的兵器使得自己的心里发闷。
翠儿把散落的佛珠捡起来,点清了数目后说到:“老夫人,要不我们回去了吧,我再找一根坚固一点的丝线把它们串起来。”
林大娘嗯了一声,刚想起身的时候一个镖师焦急地赶到他们这边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看着有点面熟,脚步因此停了下来,盯着袋子看。
“什么事这么急?“林总长问到。
“我们在检查运送过程中物品的完整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盏碎了的精致的莲花灯,查了一下贡品的清单也没找到有这一项目,一时倒没了主意,所以找到总长您。”
张三李四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铁青,眼看着精心编织的谎言很快就会像这盏碎了灯一样,即将被打破。
听到莲花灯这三个字眼,林大娘的心就像扎进一把一把匕首一样,颤巍巍地说到:“拿与我瞧瞧。”
镖师也不知眼前这个老夫人是谁,看了一眼林总长,林总长知道志终究是保不住火,长痛也不如短痛,点头示意镖师把东西交给他身边这位老夫人。
一看这灯,林大娘总算是明白了一切,黯然伤神地说到:“他终究还是逃脱不了跟他父亲一样的命运,是吗?”
“林大娘节哀啊,林大哥虽然没了,我们替他孝敬您,正如您所说的,您一直都把我们当成林大的兄弟一样看。”
李四眼睛酸楚地说到,张三也在一旁应和,倒是那个镖师自知闯了祸呆杵在那。因为刚才已经被告知不要把林大遇难的消息说出去,他却不偏不倚地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把这件事说了出去,也才知道眼前的这位老夫人就是林大的娘亲,最不愿意听到林大遇难的人也就是她了。
但这个镖师终究也是被人利用,贡品有问题是应该找三胖的,但是他却被别有用心的人给指到这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名镖师想要邀功,倒落了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人呢?总该让我见上最后一面吧,还是想着把我儿子给偷偷葬了之后,再让我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林大娘一下子失去重心,快要摔倒,还好身边的人眼疾手快才马上扶住。
“尸首现在还没有找到,林大是跌落了山崖被龙脉河的河水给吞噬了的。”
想着自己的儿子前一个晚上还跟着自己赏灯逛街,这一刻却躺在冰凉的河水里,林大娘总算是受不了这个刺激,晕厥了过去。
林大娘很快被送回了住处,请杏林堂的王大夫给开了药,总算是缓了过来,但是脸上苍白,什么东西都不吃,王大夫也只是摇摇头,眼下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毕竟这消息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如果自己不看得开,神丹妙药也不起作用。
林大娘的这一昏厥,算是把林大遇难的消息弄得满城风雨,这热闹的年刚过去就出了这样的事,大家就这样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有感叹林大福薄的,有可惜林大的大好前程的,林大的名声在京城里有口皆碑,是个忠义正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上天为什么要这么不公地对待。
梅若茗和苏澜以及茗香阁的上上下下听到这个也感到可惜了林大这个人,后堂里的丫鬟清香还偷偷躲起来哭。
清香是京郊的一户困难户家的女儿,在梅若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