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我立刻调整好状态。这几天已经失态太多次,我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又让这小子看不起。
“我的确要管你啊,你要不要看看你的床头卡上管床医生写的是谁的名字?”
“没事就赶紧走开,不要影响我看风景。”
“风景?”向鲤凑到我身边,我下意识地拉上窗户。
“这里没有什么风景啊。”
“所谓的风景,是不能只用眼睛去看的。”
我咬牙切齿地说完,便不再说话。向鲤也保持安静。我们俩就站在窗前,对着拉上窗帘的窗户看了整整五分钟。通常情况下,我会是率先打破僵局的人,可是今天,光忍着不掉下眼泪就已经够辛苦的了。向鲤是准备看我笑话吗?哼,像他这样的人,的确做得出这种事情。
“算了,看来这里的风景不适合我。”向鲤率先选择了放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他出门时比往常温和了很多,但我并不想听到这小子这样说,“我先去看病人了,一会儿阿姨给你送饭来,就报我的名字,算我的。”
这算是……被怜悯了吗?
我根本没哭,
这有什么好哭的。
我只是对空气过敏,眼睛自己在流泪。
那天我对着拉上窗帘的窗户看了好久好久,久到自己都忘了时间。
这一切似乎如他所说的,明月依旧是那轮明月,夜晚也还是那个夜晚,只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法重来。分手痛吗?人们总说你少见多怪。也是,针没扎到他们身上,风凉话却要你独自忍受。
但是,就这样结束,甘心吗?
“喂,向鲤。”
“大小姐,又怎么了?”向鲤再出现在门前时被我叫住。
“你知道你私下篡改我的资料,把我收在留观室是不符合医院规定的吗?”
向鲤估计也是猝不及防,他压根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实践《农夫与蛇》这种典故。
前天夜里急诊床位爆满,他没办法,只好把我年龄写成十五岁强塞进了自己科室。他的确是做了件错事,不排除是为了救我,但是通报上去肯定也要受到处罚。
“怎么?或者你更喜欢我救不了你,让你暴尸荒野?”
“救人是救人,规定是规定。”我义正词严地道,“但是如果你愿意答应我一件事,这次违反规定的事,我一定绝口不提。”
“怎么,你是在和我谈条件?”他刚准备迈进门,我就立刻冲上去给门上了个保险,虽然这样做特别不厚道,不过人无论何时都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的,“行啊,你说说看。”
向鲤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不过我很确定,这次主导权
在我手上。
“我前男友在恋爱期间背着我找了个……”
“嗯?先说好,要是想开泻药,你诓你师兄去。”
“泻药?我看起来就是那么俗不可耐的人?我要你做的可是更高难度的事情。哼,不过反正你们学医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觉得此刻自己的语气非常霸道,也许行为也应该配套跟上一个档次。想起外国电影里特工撩妹的姿势,我准备顺势给眼前的白大褂来一个“壁咚”。结果胳膊才伸到对方面前,手腕就被稳稳地抓住。
“哦?”
他眯起眼睛,似乎是在质疑,但眼里却满是笑意。明明我才是狠角色的担当,他却显得游刃有余:“学医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我没记错,你也应该是学医的吧?”
虽然“壁咚”失败,我依旧使出了这辈子最凶狠的眼神,死死盯着向鲤:“我一个人势单力薄,根本扛不住人家一对璧人,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有道是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最后一句狠话掷地有声。不是我吹,就在我大脑当机的那一刻,整个留观室内都回响着我的沉重的誓言。
“噗!”眼前的交换医师忍不住笑了场,良久才把一直揣在口袋里的另一只手伸了出来,“先把脸擦擦。”
他递给我的竟然是叠好的手帕。
“你少装绅士!”我嘴里这样说,却乖乖地接过手帕。
“帮你可以,但是你最好把脸擦干净,”向鲤顿了一
下,淡定地踱着步子出门,“我有洁癖,见不得女人花脸。”
化敌为友就是件这么简单的事?我竟然还有些小感动。
但是,向鲤平常是这样好的人吗?他离开房间后,我深刻反思了三十秒,直到打开手帕的那一刻,一张药费单翩然落地。在目光焦距到上面赫然的四位数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再恋爱,千万不要和学医的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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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复仇开始,找碴
见了那张四位数的药费单之后,现在的我不仅仅是复仇,还是个负债的人了。
为了还清欠医院的住院费,我不得不听从向鲤安排,上午去实验室兼职,下午到中药田打工。不过没关系,成大事者,不都是先卧薪尝胆吗?
可我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