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还是不应该对这个家伙心存期待。
“哟,您想得倒是挺周到。”我也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一句,“反正吧,我一开始也没准备邀请你,咱们要是一起去啊,也不太登对,我是很有才华啦,但你确实是说不上貌美。”
“嘿,不错啊许安好,几日不见,嘴上又刻薄了一些。”
“那是,前辈教导有方。”
“别这么说嘛,我本来还准备给你推荐几个帅哥的……就比如说楼下麻辣烫店的小赵,对门……好吧,既然如此,
你要是真诚地邀请我,说不定我会勉为其难……”向鲤的话越说越矫情,我都能想象出他坏笑着看着交班记录本,还乐此不疲地调侃我的场景。
“值你的班吧!”
余子衿笑得满地打滚,也不知道向鲤的话戳中了她哪个笑点,而我只好如预料中的直接挂掉了电话。
“咱们还是自强不息吧……”
“好的,虽然我不用跟着自强不息,但是安好,我一定会帮你的!”余子衿一脸真诚。
据说一个成年女性的优雅是从化妆品开始的,我虽然是临阵磨刀,不快起码也光吧……即便我根本是原铁矿石的水平……
说是要来帮忙,余子衿到了点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而我却差点彻夜难眠。
“哎,子衿,你这个是马克笔吗?”
“那、那是……眼线笔啦……”
“那种红色的海绵是干什么的?”
“是……化妆时候的……粉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埋进被子里的部分也越来越多,“安好,你现在开始学化妆……来不及的……明天……我上完课……再回来帮你吧……”
“没事的,化妆而已,我自己看着说明书肯定也可以的!”
计划上是要彻夜研读,争取在明天傍晚能够伪装成优雅光鲜的淑女,但是显然,我高估了自己。
“安好,你没事吧?”
再清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我抬起头,一眼就望见了镜子里五颜六色的脸和满手黑色红色的化妆品,差点
没认出自己。
“现、现在几点?”
“七点四十五。”我亲爱的室友冷静地分析道,“如果我们能在十五分钟之内穿好衣服赶到教室,应该不会被老师发现。记得吗?今天上课的老师就是你实验的指导老师。”
我现在真希望自己记不得……
我真不愿意想起那天是怎么把脸洗干净的,差点连珍藏多年的砂纸都祭出来了。飞速套好衣服,冲出寝室,还顺路在商业街的小卖店买了块面包。明明昨晚才决定今天要走淑女路线,结果一大早就泡汤了。
今天下午的实验课好像是在解剖实验室。才慌忙开始预习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们这种快毕业的人,好像会有机会亲自上手做标本,传给学弟学妹。没错,就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标本,福尔马林里面泡着的人体组织标本。
解剖实验楼依旧飘散着特殊的味道,我努力吞咽面包,现在只希望能分到自己小组的,能够简单易操作一点。
正常来说,每个医学生走到这一步,都已经对躺在试验台上的对象丧失了性别认知,可唯独今天,我发自内心地期望着自己这组分到的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
“哦,许安好啊,你来迟了。”
“不好意思啊,学委,今天我……”
“喏,那边的试验台是你们组的。”他看向我时眼里闪烁着的光芒,让我隐约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们要备至的标本已经先一步和
其他组员沟通了,你赶紧过去吧。”
我的亲妈……
推开大门,福尔马林和房间阴森的凉气就让我的心冷了半截。
“许安好,这是这学期最后一次了,这次轮到你剥皮了,不要再找借口哦。”
完全不记得了,今天终于轮到我干这最烦人的步骤了。
我许安好指天发誓,从来没有这么恨自己是个医学生。
台子上伟大的捐献者,已经事先被福尔马林泡过,估计是同组的男生趁着月黑风高从池子里捞出来的,这会儿垫在油布上,不可描述的黄色液体还黏腻地流动着。
“我是发自内心地……想要……起码今天一整天,当一名……淑女的。”被福尔马林辣得迎风流泪的我发出了临上战场前的哀号。
“喀喀,安好,你戴着口罩能不能不要说话,这么大的味,你也不嫌辣眼睛。”
提着小刀的我哪还有那么多讲究,而同组的男同学——不,这些人怎么能带着参加我的毕业晚会,啊?这群穿着拖鞋、白大褂上一次清洗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男生,怎么能被带去我重要的毕业晚会?
我心如死灰,手起刀落。
身旁的赞扬声此起彼伏。
“很有气势嘛。”
“对对,安好,我们敬你是条汉子。”
据当天同组的两位男性成员表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