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必然的影响，而一旦我离开这个世界，再喜欢我的，过不了几年，说不定也会把我忘记……”

    他煽情的本事很差劲，在这种原本该挤出眼泪的情况下，竟然还大段大段地往故事里掺杂科学定理——这样根本就没办法哭出来好吗。

    “那你，忘记……她了吗？”我试探着问。

    向鲤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他直直地看着我，反问：“如果是你，你会忘记我吗？”

    “搞笑，我又不喜欢……”“你”字还没出口，我却顿住了。

    我从未见过这个男人那么深切、那么迷茫的目光。他在向我寻求一个答案，但很显然，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答案。

    我会忘记他吗？

    “哎呀！你们乡下人真会转移话题！我不过就是让你打醒我，你七七八八的扯那么多，好吧，既然你不帮我，我就自己来！”

    我抬起胳膊，但还没站稳脚步，就猛然被人拥进了怀里。

    “向、向、向……向鲤……”

    夏天的夜晚不冷，树林里甚至还潜藏着某一种花的香味，但是我此刻竟然忘记了该怎么张嘴，怎么把一句话说顺。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向鲤的怀里带着点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这套西装八成也是一早藏在更衣室，下了班才匆匆穿上的。夜风轻轻地吹动着树叶，我从未感觉天地这么静，这么静。静得像是整个宇宙都凭空消失了，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人。

    “好了，别闹了。”几秒之后，向鲤松开了我，“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我也醉了，下夜班没多久，脑子还在发晕。对不起。”

    这是他头一回对我说“对不起”。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醉了的原因，我竟然感觉今晚的向鲤似乎有点耐看？虽然我刚才只喝了几口矿泉水。

    他收拾好自己，也习惯性地帮我整理好衣服。一个抬头，他的目光轻轻滑过我的脸庞。

    这世界上有很多美丽的词语，可却没有哪一个可以用来形容他看我的那一眼。

    顾盼生辉，眉目含情——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辈子遇到的第一个适合这些词语的人，竟然是眼前这个贱到我恨不得每天和他撕架到老的家伙。他明明放荡不羁、自由散漫，但在夜幕下，我却清晰地从他眼里看见了万般柔情和一丝无可奈何。

    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向鲤。

    但是……为什么我没办法讨厌他？

    “走吧。”站在门口的向鲤轻轻回头，望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我，才找回了自己往常那一分贱到让人想揍他的表情，“难道要我再去向楼下的前辈借平车，来运送你吗？就像你喝饮料醉酒时那样。”

    他故意放慢语速，一句话说得我牙痒痒。

    “哼！谁要你管！”我故意凶狠地迈开步，走到门前，用力一把挽住了向鲤的胳膊。

    是嘛，这样的一个家伙，怎么可能有万般柔情？

    不不不，这不可能，我一定是醉矿泉水了！

    <4>

    第五章 统一阵线，不能失去朋友

    毕业舞会上大获全胜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即便是之前沉迷于恋爱经常晚归的我，也发现了身边微妙的变化。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在女生团体里的声誉直线下降，就连之前和我走得很近的女孩子们也像是串通好了似的，集体找借口回绝了我的邀约。终于，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夜晚，我小心翼翼地拧开宿舍门，这才发现我那个最高记录连续宅了一个星期的室友余子衿竟然破天荒地不在房间里。

    “子衿，你在哪儿呢？这么晚了，你再不回来，宿舍就要关门……”我小心翼翼地拨通了电话，通信对象那边的环境听起来有些吵闹，除了音乐以外，还掺杂着笑声。

    “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方便……过一会儿再……”

    “喂？”我刚放下手里的文件，却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仔细搜索脑子里所有的信息，却没有找到任何答案。也是这时我才想起来，不仅仅是余子衿，似乎我的整个社交圈里的同性这段时间都有点不对。

    “叮——”亮起来的手机屏幕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扎眼。

    这么快就给我拨过来了，不愧是我的好舍友。我条件反射性地按下通话键，电话那边却传来了另一个这段时间我无比熟悉的声音。

    “啧啧，许安好，道理给你说了那么多，怎么就是不往脑子里去。”

    “向鲤同志，请你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虽然我应该对你表示感谢，但这并不会改变你原来损我时我对你的看法。”明明刚才还陷在其他的旋涡里，一听到是向鲤，我刚悬起的心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放下了。

    “时间还记得吗？”

    “什么时间？”

    “和我约会的时间。”

    “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