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我握了握

    她合着的手，“是不是这里冷气太低了？”

    “哎呀，我也觉得冷气有一点低，”向鲤不知道打得什么鬼主意，也笑着凑了过来，“要是有哪位美丽的小姐能借我一件衣服就好了。”

    “呸，姓向的，你居然问女孩子借衣服，你还要不要脸了？”我直接瞪了他一眼。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倒是一脸淡然，“不光是衣服，要是口红也能借我用用就更好了。”

    这么刺激？难道在我不在的这半天里，他向鲤不光性别变模糊了，连性取向都彻底变了？

    我还愣在原地，向鲤就真的向另外两个女生分别借来了一件小外套和一支口红。

    “别愣着，除了我，你也要打扮一下。”向鲤略绅士地向我伸出手，似乎是在示意我牵他，“啧啧，你看你，眼睛成什么样？”

    我眼睛成这样还不是你刚才擦的！

    向鲤和留在座位上的人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拽着我轻车熟路地一拐，成功绕过刚才那两人的位置，绕到了咖啡厅的卫生间。

    这边的卫生间是独立设置的，不分男女，只是两个单独被隔开的小房间。他顺手关上房间门，步步逼近把我按在了马桶上。

    “你干什么？”我瞪着他。

    “帮你化妆啊，我还能干什么？”向某人一脸无辜，“拜托，小仙女，我对你可没有那种想法，怎么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还怕我占你便宜？”

    “呸，你倒是想。”要不是卫生

    间里采光不好，这次一定会被人看见脸红了，我稍微往马桶边挪了挪，继续据理力争，“不就是口红吗？我自己就可以涂好，难道还轮得到你这个男人来帮我……”

    “喂喂喂，你小心一点啊。你知道这口红多贵吗？”

    “不就是一支口红吗，能有多贵？我也有口红啊！你看，还刻了字呢！”我从裤兜里摸出一支全新的口红，是前两天在街口的杂货店买的，当时老板娘说满29块钱，还送一个免费刻字。

    “哎哟，难怪舞会那次我就觉得这妆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口红出了问题。”向鲤不由分说地忽略掉了我伸出的手，径直托起了我的下巴，嘴上依旧没有停止数落，“这可是dior去年的新款，色号是传说中的断货王999，要是被你弄坏了，我都不知道上哪儿买了赔给人家。说不定要加几倍的价钱赔呢，这一支原价就三百多了，到时候弄坏了，你赔。不过你这支嘛，也可以勉强征用。”

    天啊，一支口红而已，有那么贵吗？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动作，向鲤就已经伸手把我举在手里的廉价口红收走，并且刻意重复了一遍：“记住哦，三百多块，要是弄断了赔起来可不是几十块的事情。”

    他怎么知道我的口红才几十块？我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一睁眼看到靠自己那么近的贵重口红，只好闭上了嘴，任由他摆弄。

    “你要涂就涂。”

    我靠在卫生间的瓷板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哎，别动别动，我给你说啊，这口红的涂法可有学问了，有薄涂、厚涂，还能涂渐变。”向鲤的脸就在离我极近的位置，往常这个姿势，我肯定是要挣扎的，可这会儿因为口红售价的威力，我才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清了他的脸。

    向鲤这家伙，虽然嘴上不饶人，认真起来，倒也挺好看的。

    他的五官长得并不难看，虽然算不上浓眉大眼，但是这浓眉毛配上他的眼睛，倒是让他看着并不讨厌，甚至……

    “你笑什么？”向某人皱着的眉毛微微松开，他像是审视一件艺术品一样，把我的脸左右扭了扭，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的小拇指轻轻蹭过来，“搞定！这样轻轻抹开，效果会更好。记住，出去了不要喝东西。再贵的口红，都会沾杯。明白了吗？”

    “嗯。”我点点头。

    “嗯什么嗯？”

    “嘿呀，明明是你问我……”我故作生气。

    “嘘——”向鲤突然靠近，卫生间太狭小，我根本没办法躲避，“有人来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我嘴上原本就涂着贵重的口红，这会儿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男一女，纵然是在大白天，在厕所关着门，外套还拎在手里，被发现后说是在里面涂口红，会有人信吗？

    向鲤大概是想听清楚来人的动静，他把我按在了墙上，确保自己的耳朵能够和墙壁贴得更紧。

    毕竟，声音在固体里面的传导速度要远远快于空气。清晰度也是。

    但是，能够传播的声音除了脚步，还有心跳。

    向鲤的心跳很平稳，他身体的温度在冰冷的瓷板的反衬下，变得更加容易被感觉到。我被按在墙上，背后凉，胸前热，心脏却紧张得不知道是不是该跳，到底该跳几下。

    就这样，我和我这位每次见面至少互损三十分钟的队友，在咖啡厅狭小的卫生间里整整屏息了七十秒。

    可我却感觉像是和他共同度过了七十年一样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