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来救你吗?”
“哦。”她停了停又说,“若你口中的忠勇之人指的是齐王,还是不用指望了,他已是太子殿下的俘虏了,来不了的。”
皇帝知道,臣子们所谓的忠心,不是忠于皇帝,而是忠于皇帝手中至高无上的权力。如果太子谋反成功了,便是新帝,朝里的大臣们自然是迎风倒的。他唯一的指望,确实是齐王,毕竟齐王赵桓和太子赵德早就到了一山难容二虎的地步。他估摸着,从禁军造反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他不相信英勇无敌的赵桓会这么快就败给了志大才疏的赵德,觉得赵青多半是在诓骗他,便轻蔑地说:“齐王府院墙坚固,府兵强悍,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你们攻下来?恐怕,齐王已经在来救驾的路上了吧。”
赵青知道皇帝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便朝梁一使了个眼色,他便将赵桓的龙纹玉佩递了过来。皇帝看到玉佩,整个人瞬间便僵住了,心里绷着的最后一根弦忽然断了。很快,他又急切切地问:“你们把齐王怎么样了?啊?”
赵青语气轻松地说:“还能怎样?自然是关起来了。不过父皇放心,太子殿下如何处置齐王,自然还要看父皇的意思。父皇若肯写下退位诏书,让太子即位,齐王便能好好地陪着父皇,去西山行宫安享晚年。”
皇帝被赵青的话激怒了,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休想!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太子要想篡位,就让他先杀了朕。朕倒要看看,他怎么堵得住天下万民悠悠众口!”
赵青道:“父皇想多了,天下人在意的不过是幼有所养,老有所依,一日三餐,生老病死。况且,无论父皇愿不愿意,太子殿下都会拿到父皇的退位诏书,不过是亲笔和代笔的差别罢了。太子殿下即位,册封父皇为太上皇,奉养在西山行宫,好吃好喝供着。这样的生活,比起父皇治下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芸芸众生来说,已是天壤之别了,天下人又怎会有异议?不过,对父皇来说,一封亲笔诏书,便能换回一个心爱儿子的性命和一个平静安宁的晚年,这个交换并不吃亏。”
赵青缓缓地走到案前,从怀中掏出一道空白的诏书,平铺在案上,回过头,对皇帝说:“父皇,要不了多久,天便要亮了。我虽有耐心,老天却等不了。父皇是自己写退位诏书,还是由我代笔?”
此时的皇帝,就像是一头囚笼中的困兽,一面心有不甘,一面无计可施。他的脸上由愤怒到仇恨再到哀怨转了一圈,最后说:“朕真是瞎了眼,怎么宠信了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们整日居心叵测地在朕的身边装模作样,其实心里却比蛇蝎还毒,处心积虑地谋夺朕的江山。你们简直是十恶不赦!”
赵青觉得皇帝的话十分讽刺,他虽是她的父皇,但宠信二字是万万谈不上的。同样是宫里的孩子,她们兄妹三个,从小到大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哪里比得上陈贵妃的孩子们那样恣意飞扬?
当年宋国遣使来赵国,为太子宋承求娶公主。赵茗身为赵国第一美人,萧皇后的掌上明珠,却生生让陈贵妃的女儿赵安压了一头,抢去了宋国太子妃的位置,以至于她被全宫耻笑了大半年,有苦难言。
可是,即便她们夹着尾巴做人,太子还是常常遭到皇帝的训斥,而她和赵茗也备受冷落。无数个夜晚,她在噩梦中被烈火焚身而死,惊醒后,却发现自己身处黑暗冰冷的正阳宫中。她不知道,噩梦中狂暴的烈火和皇宫中无边的黑暗,哪个更让她惊恐和绝望。
一时间,赵青忽然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被她的父皇消磨殆尽了。他虽给了她生命,也给了她快二十年惶惶不可终日的人生。她不欠他什么,也实在是忍够了。她拿起桌子上的笔,递向皇帝,忽然换了针锋相对的口气,说:“自我有记忆开始,陛下对我们兄妹从来只有天子之怒,何曾有过父子之情?你忌惮云阳萧氏的威名,又指望他们为你守住江山。你一边利用着他们,让他们为你浴血疆场,一边又把自己的无能,发泄在母后和我们兄妹的身上。我们母子何曾负过陛下,云阳萧氏何曾负过陛下,凭什么要平白忍受这么多年的屈辱?陛下对我们,从来只有利用和忌惮,何曾有过一丝亲情?如今陛下和我谈宠信,不觉得可笑么?”
皇帝心中最大的逆鳞被赵青毫不留情地撕开,恼羞成怒,赤红着眼睛,跺着脚道:“放肆!你放肆!”
赵青毫不在意皇帝的愤怒,接着说:“天下已在太子殿下的掌控之中,陛下大势已去,再多愤怒和叫嚣都是无用的,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出路吧。退位诏书我已经为陛下拟好了,陛下只需要手抄一份便好。太子生性仁德,并不想杀齐王,也不想苛待了陛下,但若陛下不肯写下退位诏书,让太子继承大统,那便是逼着太子断了父子之情,兄弟之义。如何选择,陛下还是尽快决定吧。”
皇帝被赵青的疾言厉色震住了,他从来不曾见过赵青如此冷酷和强硬的模样。对峙了片刻,他的声音忽然软了:“那贵妃呢?你们要怎么处置她?”
赵青冷淡地说:“陈氏以妖媚之性情秽乱宫廷,早该做成人彘,以儆效尤。陛下实在不必为此等贱婢费心。”
皇帝见赵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