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武平急匆匆地冲进了藏书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殿下不好了,陛下中毒了!”
周稷脸色一惊,问:“父皇如何了?凶手抓到了吗?”说着,他冲赵青使了个眼色,说,“公主,你同我一起去看看吧。”他的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他们前几日才在枞阳道遇刺,差一点儿身亡,如今皇帝在皇宫大内竟然会中毒。两件事情接连发生,实在是太巧了。他从不相信巧合。
武平一边跟着周稷朝皇帝的寝宫赶,一边说:“刚刚来传信的内侍说,陛下已经昏迷了,太医们束手无策。凶手暂时还没有抓到。”
周稷果断地说:“传我的旨意,封锁宫禁,所有人一个一个地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
周稷和赵青赶到皇帝寝宫的时候,李仪也接到消息赶到了。寝宫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一堆内侍和太医都跪在了地上。
周稷奔到皇帝的床边,一边看着他全无血色的脸色,一边冲太医院首靳太医问道:“陛下中了什么毒?如何解?”
靳太医手足无措地说:“臣无能,臣惶恐,臣还没有诊出陛下所中之毒。”
周稷对李仪招了招手,他便提着衣服,穿过满地跪着的人,走到了皇帝的床边。正如靳太医所说,皇帝中的毒确实棘手。李仪诊完脉后,一时也没有头绪,满脸惭愧得发紫。
床上紧闭着双眼的皇帝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不断地抽搐着身体,脸色由白变红,表情极为痛苦,全身冒着热气,像是被蒸在热锅里似的。
赵青心说不好,赶紧两步上前,对周稷说了声:“搭把手,殿下。”
他们将平躺在床上的皇帝的转向了侧面。猩红的血液很快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他喘息了两声,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热”,一边全无意识地用手扯开自己的衣服。
透过松开的衣服,赵青看到了皇帝胸前密密麻麻如蛛网般猩红的血丝,他艰难地喘着粗气,皮肤中渗出的不是透明的汗水,而是猩红的血滴。她顿时震惊地无以复加,什么样的毒药这么残忍,要让人死在自己的血泊里?什么凶手这么丧心病狂?
周稷见此情景,对跪在身边的内侍吼道:“都在这里跪着干嘛,还不赶紧打水来!”
屋里的众人听到这句话,赶紧都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又急急忙忙地往门外挤。很快,他们一个个又端着水盆赶了回来。
周稷擦干了皇帝身上的血水,李仪又给他施了针,忙活了半天,总算暂时压住了毒性。
李仪说:“殿下,陛下中的毒甚是古怪。以我的医术,只能暂压毒性,缓解陛下的痛苦。但要真正解毒,我们需尽快找到下毒的人,才能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毒,配出相应的解药。”
正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武平的声音:“殿下,下毒之人抓到了。”他左手提着一个做内侍打扮的男子,进了寝宫,将他扔在了周稷面前的地上。
周稷让满地的内侍和太医都退出了寝宫,只留下了武平和李仪守在门口。他口气严厉地问:“你给陛下下了什么毒?谁指使的?”
那个小内侍趴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说:“殿下饶命啊,小人什么都不知道,与小人无关啊。”
武平大呵了一声:“你还敢狡辩!若不是你干的,你在陛下寝宫外面鬼鬼祟祟偷看什么?”
小内侍磕头如捣蒜般地说:“小人真的没有偷看,小人只是路过,殿下明鉴啊。”
周稷对武平冷声说:“把他带到寝宫外面的院子里去,绑起来。他若是还不说实话,就直接凌迟,割到他说实话为止。”
听到“凌迟”两个字,小内侍整个人瞬时傻了,趴在地上,涕泪交流地说:“不要啊殿下,我招,我招。”他说,“小人是赵国安插在周国的探子,是奉命给陛下下毒的。毒药都是外面送进来的,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赵国?赵青心里一沉,皱起眉,厉声道:“你奉了谁的命?”
小内侍说:“小人也不知道,小人同外面一向都是通过宫墙角的一个小洞传信的。”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抖抖索索地递给了周稷,说,“小人就是收到了这封信和一包毒药,才给陛下下了毒的。”
周稷展开信,一眼便认出了信上的字迹,那是赵青的字,一笔一划,俊秀凛冽,柔若无骨。他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问:“这封信出自谁人之手?”
那个小内侍畏畏缩缩地瞟了赵青一眼,结结巴巴地说:“小人,小人认得这个字,这个字,这个字是,是公主的字迹。”
赵青一愣,心想:“什么人要这么诬陷我?是针对我?还是针对赵国?”
周稷冷笑了一声,说:“那你是什么时候收到这封信的?”
小内侍说:“昨,昨天。”
周稷顺手把信递给了赵青,对着地上的内侍冷冷地说:“你当你这拙劣的说辞能够骗过本宫吗?谁指使你诬陷公主的?”
内侍抬头看了一眼周稷,又赶紧低下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