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的军中果然一阵躁动,司尧二话不说,便仗剑开打。神魔两军战在一起,打得风起云涌,天昏地暗。一阵阵血雨在狂风的裹挟下,猛烈地冲刷着朔阳城青灰的城墙。无数从死亡之境中捡回了一条命的神魔,又倒在了朔阳城的阵前。
两军僵持不下,打得难分难解,倒是拖延了不少时间,给了青玄足够的时间救治玉姜。见她悠悠转醒,青玄热泪盈眶,道:“玉姜,你吓死我了,你可有哪里不舒服吗?你告诉我,我都给你治好。”
玉姜转过头来,看向青玄,迷茫了一阵,记忆像潮水般忽然涌入她的脑海。她一把抓住青玄,热泪涌尽后只剩下愤怒的火焰,歇斯底里地道:“青儿,青儿,你要为我们的爹娘报仇啊!”她一边吼着,一边又哭着,来回推动着青玄的胳膊,说,“青儿,你去,你去为我们报仇!去为我们报仇!”
世间最令人心痛的不是求不得和已失去,而是看到精心呵护的美丽被他人肆无忌惮地摧残成丑陋的模样。青玄和暮生在外奔波受苦,为的便是为族人遮风挡雨。而他们一生心血营造的世外桃源,如今只剩下玉姜被黑暗和愤怒吞噬的魂魄。她曾经是多么心地淳厚的一个人!可是那个潺潺溪水般清灵的妹妹,已经被血海浸透,再也不复存在了。
青玄没有办法辜负玉姜的期望,便紧紧地抱着她,说:“你放心,我这就出去拿了司尧的人头,来祭奠我们死去的亲人。”说着,她便站起身,往殿外走。
暮生一把上前拦住了她,说:“青儿,你刚刚耗费了大量的魂力,休息一会儿再出去吧。”
青玄拨开了暮生的手,冷冷地说:“你在这里照顾玉姜,我去会会他们。”
玉姜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推了一把暮生,红着眼睛说:“我这条贱命还要什么照顾?暮生,你去帮着青儿。”
暮生见玉姜坚持,又放心不下青玄,便道:“那你歇着,我同青儿去去便回。”
玉姜的眼神滞了滞,忽然又流着泪说:“我只剩下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回来,不能再出事了。”
青玄轻轻抹去了玉姜脸上的泪痕,安慰道:“放心吧,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有我在,谁也别想再伤害你们。”
朔阳城的上空浓云密布,血雨腥风,俨然一片无间地狱的光景。青玄祭月长剑一出,一只金色的玄鸟便振翅而出,裹挟着排山倒海的力量,震开了战场上铺天盖地的烟尘。
两方将士瞬时觉得身上一软,持着刀剑的手便再也使不上力气,兵器纷纷坠地,战场很快安静了下来。
青玄冷酷地扫视了一眼前来抓她的神君们,那些有身份地位的差不多都来齐了,除了祁风和坐镇昆仑的神帝夫妇。她的心里既欣慰祁风没来,又有几分担忧他的处境。如果他真的为了她和整个神族杠上了,恐怕贬黜在所难免。她冷冷道:“想取本君的性命,就凭你们这些人,怕是不成吧。”
重华道:“你这魔女,祁风君待你何等宽宏仁德,你却恩将仇报,乱他心智,实在是恶毒至极。”
青玄想,重华的话名为指责,实是给她通风报信。听他这意思,神族已将祁风在玄霄殿上的大逆不道归咎于她的设计和迷惑,这样也好。她同神族之间已经势同水火,但至少两方都没想把祁风拖下水。
元清道:“青玄,在不周山时,我曾对你颇为欣赏,亲自奏请神帝,为你封神。看你走到今日万劫不复的地步,我亦痛心疾首。你若此时悬崖勒马,同我回昆仑受罚,我会竭尽全力,保你不死。”
青玄冷哼了一声:“元清君,你要我回昆仑受罚,我有何罪?只因为我是从死亡之境逃脱出来的巫月族余孽,你们便要斩草除根吗?只因为我的父母收养了我,你们便要屠我全村吗?我伤害了谁?我的父母伤害了谁?你们的眼里有没有是非?有没有黑白?”
锦云说:“神族律法在上,你既是巫月余孽,又叛出昆仑,就要付出代价。”
青玄斜着眼看了锦云一眼,没搭理她,却转头对司尧冷冷地说:“你们不用给我多加罪名,好让自己师出有名。你们不会放过我,我也同样不会放过你们。今日你若自刎于阵前,祭奠我族人的冤魂,我可以不迁怒于神族其他人。你们若想同我一战,也可以一起上,是生是死就看你们自己的命数了。两条路,你选一条吧。”
司尧还没说话,天空中一个厚重的男声传来:“好大的口气!”半空中显现出一个金光闪闪的神像,神帝竟然亲临了。
当初重伤凤音的那一战的阵仗也不过如此了,如今神族的队伍里缺了祁风,而青玄的手中也没有血魂幡。细细算下来,还是神族更占优势,难怪他们有恃无恐。
神帝一声令下,两军再次战到了一起。青玄不想做无谓的消耗,便径直对上了司尧。若说之前在永冬之地对战司尧时她还留了几分情面,此时便是招招杀手,不留丝毫余地。司尧凌厉清冷的残冰剑对上她电闪雷鸣的祭月剑,不过数招,便被击碎成一片冰晶。
重华本在一旁挡着广陵和扶乩,见到战事对司尧不力,不得不舍身挡了上来。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