殴的慕青衣,刘策显然已经怒到了极处!他挥手钳住了一个严家亲眷,手上用力往上一提,向前走了几步才猛地往旁边的墙上一甩。那男人被这一掐一甩,撞了个七荤八素,眼皮一翻昏迷过去。转眼间,刘策就闯到了那些妇人的身边,也看到了在她们拳打脚踢中倒地的慕青衣。周围的声浪再次飙升起来:“你敢!”“无法无天!真是无法无天了……”
犯了众怒,群情激奋!一般遇上这样的事情,再强势的人恐怕也会忍气吞声,她们心中也正是认定了刘策不敢乱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她们却没想到,刘策重活一世,早已不是前世任人宰割的羔羊。刘策面色冷峻,他俯下身子,一把抱起了血流不止的慕青衣。周围的几名妇人看见这一幕,纷纷面露不甘之色,伸出手试图拉扯刘策。“放手!”这些妇人哪会轻易放手!刘策反手就是一巴掌,将那群妇人打得踉跄退开。“打女人!”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男人,他若是凶神恶煞也就罢了,偏偏一身文弱……有妇女受不了这等刺激,尖声惊叫起来:“你敢打女人!你还是不是男人?!”随即,刘策一记耳光甩在她脸上,将她打翻在地。这一下,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刘策站在那儿,怀里还抱着眼神呆滞的慕青衣,对周围人的愤慨与震惊犹如未觉。那妇女连牙齿都被这一巴掌打掉了几颗,口中吐出鲜血和脱落的牙齿,竟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周围的人群再次开始骚动。“一群无知的蝼蚁,你们……统统都该死!”
刘策骤起一脚,踹在那妇女的肚子上,哭声戛然而止。“刘策!你敢说这中间没有你的原因?!假如严实没有回到东江,严氏宗亲岂能遭此大劫!”一个听起来很熟悉的声音,在沉默的人群中蓦然响起。“扪心自问,做为严实的学生,你就一点儿责任都没有?!到现在,你还不肯主动承担责任么?!”听了这话,刘策蓦然怔在那里,一时间心乱如麻。确实,前世记忆里的严家,的确没有遭此一劫。东江的一切,似乎都在随着他的重生而发生改变。兴许严家血亲本来就不该经历这次的风波,似乎正是他的重生,噩运便降临在这些无辜的人头上。古语有云:“风起于青萍之末”。那么整个世界,是否也会由这小小的蝴蝶振翅,而演变为一场飓风!又有多少无辜的人将要遭受噩运!刘策的思绪越飘越远。全然不知他体内强横的能量,由于缺乏意识引导正在肆虐。地师修行中最凶险的心魔,已经不知不觉中找上了他!
人只能做到问心无愧,永远都做不到步步到位。想通了这一点,刘策终于破障而出。可当意识重回体内的瞬间,他便陡然发现体内的异常。来不及采取什么有效的措施,刘策脸色一变,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仰面而倒。围观的夏语冰、范闲等人顿时大惊失色,一哄而上,奔到刘策身旁。面色阴沉的刘廷琛冲着张战军一挥手,几个武警已经将嚣张的严一凡扑倒在地、强制带走。这就是世家子弟——可以笑着脸跟你讲道理,也可以翻了脸跟你说规矩。严一凡被强制带走后,那几个居中挑拨的人满脸恓惶,不敢再继续串联。人群渐渐散去,愤怒消退后,每个人脸上都重新写满了担忧。刘策勉强休养了三天就准备出手了,体内那股暴虐危险的气息还有残留。可是他再不救治,等严氏血亲们的生机全无,真的就为时已晚了。东江第一医院的第十四层。刘策挣扎着从病床下来,移转脚步离开自己的单人间,再次走入重症监护室。似乎感受到了刘策此刻的虚弱,夏语冰的一颗芳心陡然紧张起来,“刘策。你不要勉强自己。”刘策摆了摆手,“没事,我心里有数。”情况与他预想当中几乎如出一辙。三天来,岭南名医们依然没能采取什么有力的措施,严氏血亲至今仍旧昏迷不醒。仪器上关于生命体征的数字还在跳动,没有什么比看着生命在眼前流逝更令人感到沮丧。假如你又无力去阻挡,那种深深的绝望简直逼人发狂。夏凤年神色慎重,“刘先生,省府那边联系了镇守府。曾经出现在北苑项目的刀疤脸身份查出来了。”严实体内阴蛊术的气息让刘策觉得似曾相识,后来让范闲找出了当天沾染刀疤脸血液的衣服。(见前文第二十六章秘法比拼)不出所料,那位潜入北苑炼器的阴阳术高手,极有可能就是严氏血亲所中“阴蛊术”的施术之人!夏凤年接着说道:“那人是精通阴阳术的秘法大师耿庭安,师承秘法宗师谢思逊,据说谢思逊投靠了海东的神秘组织——阴阳寮。”刘策眼中精光一闪,疑问道:“阴阳寮是什么?”夏凤年无奈地叹了口气,“应该是类似镇守府的机构。全球化影响下,上层对海东的态度一直是以利益合作为主,主张引导民众放下战争仇恨,现在远未达到撕破脸的程度。镇守府这边最多持客观立场,两不相帮。”夏凤年的话说得很隐晦,但是刘策依然听出了他的潜台词。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镇守府不会主动出手。假如刘策执意动手,到时候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一切责任由自己承担。“知道了。不管他何方神圣,我都会为老师讨回公道!”……在众人担忧的神色下,刘策凑近了严实的病床,闻着隐隐从老师身上传来的腥臭味。他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犹豫。心障带来的负面状态还没有完全消除,身体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此时绝不是与人拼命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