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全折腾得惨不忍睹才罢休。
吸饱了血,他就把药人甩在一边,又在软榻上舒舒服服的卧下了,像个酩酊大醉的酒徒抹了抹嘴,翘起二郎腿,就闭目养神起来。
良久,巫阎浮才动了动鲜血淋漓的身体,低头看去。
这一看,他就脸色一沉,眯起了眼。
难道换了副身躯,他多年修炼来的定力也没有了么?
不,他是否该庆幸,这幅药人身躯还不算个彻底的废人?
他扯起泛白的薄唇,无声地自嘲。
昙儿为师有今日,真是多亏了你。
巫阎浮深吸一口气,阖上双目,却在此时,感觉臂上鬼藤在轻微蠕动,犹如条条活虫。他心下一动,垂眸看去,只见本只延伸到肘部的鬼藤,已然爬到了手腕,甚至有几根探头探脑的朝他腿间伸来。
莫非,这鬼藤能感知什么?
他平息静气,凝视片刻,见那鬼藤又慢慢缩回去,再无动静。
他恍然大悟,淡色瞳底掠过一丝jīng光。
原是如此他只知鬼藤有奇效,却不知其是这等诡谲之物。
真是实如天助。
忽然,从他身侧传来轻轻地一声怪叫,像是小儿哇了一声。
他侧头望去,那刚错认了主人的石龙子从白昙脱下的羽袍里探头探脑的钻出来,显然刚刚睡醒,此时,一双锐利的银瞳正好奇地望着他。
莫非,这小畜生竟然认得他么?
巫阎浮伸出手去,指尖点了一点三毒的尖脑袋。
它伸出分叉的红信,舔了舔他的手指上的鬼藤
然后像白昙一样,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了下去。
一瞬间,血如泉涌。
白昙听见动静,睁眼就见药人捂着自己的手,面目扭曲,腿间腹上一片鲜血淋漓,煞是骇人,显然是罪魁祸首的三毒刺溜一下钻到他怀里来,嗷嗷呜呜咬着他的衣袍,不知是在撒什么欢。
他一手安抚三毒,一边急忙凑到药人身边。
抓过他的手一瞧,见虎口处好大一个破口,深可见骨,顿时痛惜不已:你你招惹它做什么?看看,làng费了这么多血!
说着,便索性趴下去舔起来,哪还有那殿上盛气凌人的风姿,活像一只饥肠辘辘不通人性的小shòu。
——jīng心的养了这么多年,怎么养成了这么一只láng崽子呢?
巫阎浮眯眼俯视着那染了血色的一张白嫩脸蛋,只觉腹下那股恶火又要死灰复燃。
此时白昙却舔得够了,他餍足的用手背抹了抹嘴,抱起三毒缩回榻上,倒头又睡。闭上眼没一会,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阵尖利哭声。
第7章
他掀开帘帐,望见不远处一队人马正朝坛城北门的方向行去。
为首那人头戴皮帽,身裹蟒皮大氅,右衽大袖,皮肤黝黑,一副西羌人打扮,正是方才出现在殿上的五位坛主之一,人称地龙的索图。
他手里挟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生着一头胡人的金发,十分惹眼。
白昙一怔,立即厉喝:停车!
坛主,你看,那莫不是教主的轿子?
听见身旁低唤,索图忙勒紧缰绳,跳下马来,少年还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哭喊不止,惹得他bào躁不已,当下就打算拧断这刚逮住的小美人的脖子。不料还未出手,一道黑影就飞袭而来。
索图松开怀里猎物,身体如蟒贴地迅速游开,定睛一看,发现那物正是一片龙鳞状的镖,正是那弑月钩上的,不禁心中一寒,拜倒在地。
白昙翩然而至,看也未看索图,却径直迎向那仓皇失措、衣衫褴褛的金发少年,将他一把揽入怀里。
谜沙,你怎么被他们又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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