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拳头, 压在巫阎浮胸膛上的膝盖用力一沉,冷冷道:你不躲,不过是笃定本座不会对你下杀手。
主人如此聪明,又怎会不知晓,留着我比杀了我好处更多?
说罢, 巫阎浮笑了一下,白昙一瞬失了神,这药人一直是一幅懵懂茫然的神态,他不曾见他笑过,可不知怎么,这人笑起来竟令他觉得似曾相识。
这般似笑非笑,玩世不恭的神态,好似把天下人尽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忽然生出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
这人的脸,就像是一张面具,面具底下藏着另一个人。
如此想着,白昙如惊弓之鸟,伸手便去揉掐男子的脸,从耳根到下巴,仔仔细细检查一番,未发现一丝人皮面具的痕迹,才松了口气,不由自嘲: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儿,真是杯弓蛇影。老魔头早就死透了,害怕什么!
巫阎浮眯起眼睛,盯着他:主人以后打算怎么处置阿痴?
白昙心道,诚然这人算不得他的救命恩人,但却在楼兰将他从司幽手里救出,不仅如此,还点拨了他几招,令他功力大进,并非是想加害于他。
再者,他是他的药人,他离不了他的血。
可这人显然颇有心机,若要留在身边,他不得不防。
你蛰伏在本座身边这么久,到底所求为何?
巫阎浮舔了舔唇角:阿痴说过,喜欢你。
白昙后腰一麻,恶声恶气道:你闭嘴!本座说过,不信!这是其一。巫阎浮心知这小láng崽子自然没这么好哄,便道,杀伏鹿,一统月隐宫,这是其二。这其三,便是因为主人手里的藏宝图。
白昙讥笑一声,果然另有目的。
不过,如此坦诚相告,这人倒更可信一些。不过他伸手在虚空一抓,却感觉惑心咒毫无动静,便知蛊虫定是被这人设法弄出来了。
巫阎浮淡淡道:主人不必怕我,若阿痴有害你之心,早便下手了。
白昙如鲠在喉,磨了磨牙:你倒真是忍rǔ负重,深藏不露。
多谢主人夸奖。
你!白昙没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一时语塞,只觉自己骑虎难下,进退两难,此时,渴血之感也愈发qiáng烈,他咽了咽唾沫,已是忍无可忍。
主人?巫阎浮见他喉头不住滚动,低声引诱,主人想喝血了?
怎么,你喜欢本座吸你的血?这一句问出口,白昙便立时意识到了什么——每次他饮完血后,便会昏愦一阵,谁知那时这人对他做了什么。
如此一想,他便大为光火,伸手一召,将弑月收入掌中,将身下男子的脖颈割开一道血口,以血饲了刀,便一脚将他踹下了榻去,自己靠着墙面,将弑月立在身前,低下头,细细舔去沿刀上凹槽淌下的一缕鲜血。
饮够了血,少年便抱着怀里钩刀闭上了眼,戒备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他下巴淌着鲜血,鸦发松散,胸口阵阵起伏着,整个人既柔弱又肃杀。
——仿似这天地之间,唯有这把兵器,是他的依靠。
巫阎浮摸了一把鲜血淋漓的脖子,抬眼便少年此般模样,眼神暗了一暗。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一番,注意到少年鞋履未褪,不禁暗暗好笑,弯下腰去,替他一一除去了鞋袜。将一双莹白玉足握在掌心,男子缓缓低下头,啄了一下少年足尖。未免将对方惊醒,他吻得极是温柔小心,浅尝辄止,少年却缩了一缩脚趾,勾得他心尖一漾,唇角不觉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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