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末,一树优昙婆罗开得正盛,在月色之下,如卷起千堆雪,他坐在树枝上,男子在树下,与他这般对望着,说着几乎一样的话。
为何这天夙会令他想起那老魔头?
定是那幻境影响了他。
白昙摇了摇头,一阵头晕目眩,他身子一歪,坠了下去,巫阎浮蹬上飞翘的檐牙,凌空将他接在怀里,落回龙门之上。
伤还没好,你就想跃过龙门,睥睨天下了?真是性急。
本座急个什么?这武林霸主之位,非我莫属。白昙不屑一顾。
不知是月光迷了人眼,还是太过虚弱,他竟恍然如在梦中。
与这亦敌亦友的人此般待在武林之巅,感觉极是愉悦,须得配上一壶酒,一把琴,再比试一番,才对得起这良辰美景,大好风光。
是么?那我,拭目以待
——这武林霸主之位,便是为师送给你的聘礼。
说要八抬大轿,便是八抬大轿,为师说到做到。
巫阎浮低头瞧着怀里的月下美人,缓缓俯身,少年却又一下扭头躲开了,一手捂着额心,一手护着嘴唇,一双水光潋滟的凤眸怒视着他。
他便捏了捏他耳垂:主人还要不要与我双修?武林大会在即,你的六欲天心法还得好好复习一下罢?待你伤愈,我们便再修修?
白昙被他这玩味语气弄得一阵不自在,仍是点了点头,却感觉自己活像个huáng花闺女被登徒子调戏了一般,心下生出一丝恼意。
对了,你还没回答本座,昨夜拿人骨念珠到底去做什么?
自然是救人。
想来,你便是拿去救司幽了罢。白昙冷笑一声,你把他藏到哪去了?话也不妨挑明了,司幽这人,本座厌恶至极,本来他自己走火入魔死了也便算了,可如今你救活了他,本座就非杀他不可。
如果阿痴执意要拦呢?
那便是与本座为敌。白昙回过身,凤眸寒利,盯着他,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本座?你若真喜欢本座,就替本座取来司幽人头!
你想要什么,阿痴都会应了你,唯此一件事,不行。
白昙点了点头,笑道:哦?那藏宝图你是不想分一杯羹了?这藏宝图的细节可俱在本座脑子里,想不想给人瞧,须得本座开心情愿。
巫阎浮眯了眯眼,并不接话,白昙也不再搭理他,此时,却听身后袭来一道风声,竟是离无障与弥兰笙二人一下子落在了身前。
白教主对不住,之前,是在下误会你了。弥兰笙皱着眉头对白昙说了一句,便转向了一旁的巫阎浮,荼罗破障橛已在手间蓄势待发,听白教主说,你抢了人骨念珠?不想死的话立刻还来。
离无障亦祭出离魂锥,准备助他一臂之力,白昙笑了一笑:他手里没人骨念珠了,人骨念珠在司幽肚子里,你们找他不如找司幽。
弥兰笙朝巫阎浮步步bī近:‘死魔’司幽?他人在何处?
巫阎浮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弥门主你即便寻回人骨念珠也无用,等日蚀之刻来临,天地凶光大现,百鬼横行,人骨念珠亦压不住你所供奉的那尊凶佛。若不想被荼罗破障橛中所封的恶灵反噬,一绝后患,唯有前往天山深处那座天竺神殿,寻找解决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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